“大哥死了，呜呜……”
一连几天李夜都没有现身，直至李倩来到圣子峰透过门缝见到生机微弱的李夜。
她想进去，可惜大殿的门像是被一股无形力量封锁，怎么都突破不进去。
李倩大哭着走下圣子峰。
众人被惊动，纷纷走出。
当听到李倩讲述的情况后，才意识到李夜闭关了。
“丫头，别哭，你哥只是闭关。”
“他在涅槃，无须担心。”
不少宗门长老劝慰。
邓辉老爷子也信誓旦旦地向李倩保证。
小丫头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
“我哥正当壮年，寿元永恒，涅槃怎会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
“生机微弱，肌肤褶皱，黯淡无光，如枯死的老树般，我险些认不出来。”
李倩问道。
“涅槃乃一个由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过程。”
“褪去旧力，生出新力，方为涅槃。”
邓辉老爷子为李倩讲述说。
同时他心惊，生出新的力量，替换掉旧的力量的确会让人身体出现一些变化。
但不至于跟李夜这么吓人。
涅槃是一个重生的过程，也是一个把之前所有感悟凝为一股的过程。
有些人甚至躯体没有任何变化，很容易就成功了。
众人好奇之下纷纷登临圣子峰，查看李夜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把他们吓得魂儿都差点儿飞出来。
只见黑漆漆的大殿里，李夜盘膝端坐，肌肤褶皱，身躯佝偻，满头华发，眉梢也白了。
肌体暗沉沉的，当真如同李倩描述的般，像是一棵枯死的老树。
生机非常之微弱了。
这真是在涅槃？
“有生机就好。”
“没问题。”
邓辉老爷子抚须长笑。
并让众人不要打扰。
……
又过了几天，万仙宗响彻李倩的哭泣声：
“大哥死了，这次真的死了。”
“一点儿生机也没了。”
“呜呜！”
所有人不淡定了，冲向圣子峰。
果然见到里面的李夜浑身缭绕着一股寂灭的气息，不仅生机全无，而且躯体上面还浮现了一层淡淡的岁月风霜。
如同坐化，遗体历经数十年的时间洗礼般。
所有人呆住了。
“怎会这样？”
这回就连邓辉老爷子都傻眼儿了。
李夜陨落了？
堂堂先天神体冲击涅槃境把自己冲死了？
这怎么可能。
涅槃境而已，对于别人或许很难，但他是先天神体啊。
“李夜，你死得好惨，呜呜！”
小黑也在伤心大哭。
剑魔幽幽盯着它，却是发现这狗子眼睛里没掉一滴眼泪。
悲伤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李夜、圣子，好兄弟！”
五害伤心欲绝。
“你怎能死！”
圣女动容，眼圈儿泛红，想到他昔日的辉煌，心中无法接受。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剑魔前辈，你怎么还笑。你看狗子做什么？”
“咦，狗子？”
天马注意到剑魔的表情后，不由得一愣。
所有人停了下来，目光怪异地看向小黑。
他们没记错的话，这死狗貌似与李夜是本命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夜死了，它却跟没事儿人似得哭丧？
“死狗，你误导我们。明明知道李夜没死，却带头哭丧，感染我们的情绪。”
“妈的，害我们平白无故大哭一场，太缺德了。”
五害破口大骂，知道被小黑骗了。
万仙圣女收敛情绪，咬牙道：“揍它！”
圣女一声令下，五害纷纷撸起袖子围攻小黑。
咻！
这几个家伙全都修炼了矜持大鹏法，速度无双。
立刻在李夜的圣子峰追逐起来，如光似电，到处是他们的影子。
一时间圣子峰变得无比热闹起来。
“前辈，我哥他没死？”
“可是我明明感应不到他的生机了。”
李倩疑惑道。
她已不再是一名青涩的小丫头，而是一尊大玄境九层，即将冲击纯阳境的高手。
感知无比敏锐。
“在不知多少岁月之前，涅槃不叫涅槃，叫做立道。”
“古有高僧，圆寂数年重生而入圣，自此立道之境改为涅槃。”
“我们无法追溯那位高僧圆寂前是万劫境，还是如来境。但由此可见，涅槃本就应该向死而生。”
剑魔开口说。
作为上古准圣，他见识不凡。
为众人讲述起涅槃一境的起源。
人们陷入沉思。
武王道：“前辈，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涅槃都不圆满？”
剑魔摇了摇头：“突破进来就是圆满。”
“只是每个人情况不同，与感悟有关，与天赋有关，与时机有关。”
“你们以为李夜无法涅槃吗？他随时能涅槃，拖了这么多天，必是心中另有感悟。”
“有人涅槃前福灵心至，不仅道力升华，体魄、血脉、元神、天资全部升华，涅槃后由原本的凡人体魄蜕变出一副盖世神体，力撼天地。”
力撼天地？
天地从某种程度上指的是圣人，或者说圣人的圣域。
此人涅槃后，能够撼动圣域，叫板圣人？
在场所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真有这样的人？”
“前辈，这人是谁？”
人们询问，感觉自己错过一桩大机缘。
涅槃境，竟然是一个鱼跃龙门的重要时机，而自己等人都没有把握住。
曾经却有人做到过。
邓辉老爷子等人脑海情不自禁地浮现一道英姿伟岸的身影：“战神，九天战神。”
邓辉老爷子说道。
九天战神？
五害等人停止打闹，重新返回。
听到人们的对话后显得震惊无比。
“九天战神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小黑请教。
剑魔眼中露出一抹复杂，微笑道：“你们知道。”
“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李夜最熟悉。”
人们对视，面露疑惑。
“他便是《百战仙经》的开创者，上古八大者之一。”
说起这位，剑魔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崇拜的表情。
因为那真的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啊。
谁能想象，日后屹立仙道绝巅的这位曾经只是一介凡体。
一个拥有血性的普通修行者，凭借自身才情、可怕的感悟，涅槃之后一朝化龙，势不可挡。
“感悟引发凡血升华？”
人们低语，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位惊才绝艳者。
太不可思议了。
“前辈的意思是，李圣子涅槃之后有可能与九天战神当初一样，撼动圣人？”
阴阳圣女下意识地问道。
“李夜的路我看不透，但注定与我们这些普通涅槃者不一样。”
剑魔回答。
“这么说李夜那家伙又要实力大进了？”
“本座不甘心啊。”
“妈的，没天理了。”
五害自以为进境很快了，可当想到李夜涅槃之后的实力，就有些内心不平静起来。
紧接着，他们发现挡在万仙宗之外的八荒六合阵不知何时被玄机圣人撤去了。
老家伙已经无影无踪。
玄机圣人撤掉阵法在众人意料之中，毕竟三长老他们炼制的那颗绝世悟道丹引下的丹雷顺利穿过了八荒六合阵。
丹雷穿过的位置，就是八荒六合阵的缺陷所在。
倘若这门阵法是完美的，丹雷不可能落下来。
阵法缺陷暴露，八荒六合阵自然也就形同虚设。
以玄机圣人的身份，无论如何也没脸再摆着这座阵法了。
“老家伙走了？”
“唔，看来他有急事。”
人们愣了愣，但也不排除对方装作离开引他们外出的可能性。
……
李夜的涅槃似乎要很久。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有复苏的迹象。
而黑目金刚等人反复确认、观察，都没再感应到玄机圣人的气息。
其他人以各种秘法、秘宝也都没能窥视到玄机圣人的轨迹。
五色龙的界灭之眼、武王的赤仙瞳都没有观测到。
他们几乎可以确认玄机圣人离开了。
三长老这些天又炼制出几炉上古大药，分别是上古金身丹、上古万劫丹、上古涅槃丹等。
分发给了门下弟子。
许多人进入了闭关当中。
万仙宗蒸蒸日上。
这一天，三长老见玄机圣人还没回来，于是开始布置阵法。
——空间传送法阵！
阵法一成，有些人就按耐不住地想要出去了。
比如五色蝉。
“李夜的虚空圣体已经能无视阵法，理论上我的空间天赋也能做到。”
“闭关足够久了，本座要出去寻找突破之法。”
“顺便看看玄机圣人离开的原因，我感觉有大事发生。”
五色蝉说道。
五色龙也表达了外出的意愿：“今日起，汝等都要称我为龙王。”
他给自己更名。
天天被人长虫长虫地叫着，太有损威严了。
于是乎，一群天才相继离开。
……
圣子峰上，李夜身上的岁月风霜越来越厚了。
他盘坐那里，宛若陷入了永恒的寂灭，再无苏醒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