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澍耍着女王跟在旁边逗鸟。
祁逾白是小辈,安静地跟在身侧盘弄着佛珠,不参与长辈们对要事的讨论。
他不经意间抬眸,原是随意探看的,但却没想到,视线朝前厅侧边一扇六棱窗望去时,竟意外看见两道身影。
半开的窗,花枝探入。
楼宴京正将自家妹妹摁在桌案上亲,显然是不顾长辈们已经在靠近。
祁逾白眉峰微挑。
转眸看见长辈们正互相对视着谈笑,暂时没有注意到那窗边的光景。
祁逾白盘拨佛珠的指尖微停。
他侧眸看向正在跟女王吵架的祁嘉澍。
祁嘉澍:“我帅不帅?”
女王斜楞着绿豆大的黑眼睛瞅他。
祁嘉澍追问:“怎么见我的时候不说看帅哥,那楼宴京长得哪里比我帅了?怎么还成天胳膊肘往外拐?”
女王不屑:“我是你爹。”
祁嘉澍无了个大语,当场就爆出国粹:“我特么是你大爷!”
女王跳脚:“娇娇是好大儿!好大儿是娇娇!娇娇娇娇娇娇娇娇!”
祁嘉澍气得正要伸手扯它羽毛。
结果就在这时,祁逾白冷不丁抬腿,将皮鞋底踩在他屁股上踹过去。
祁嘉澍还没来得及对女王动手,就整个人蓦地向后一个踉跄:“卧槽!谁缺了个大德搁这儿踹——”
他扭头向罪魁祸首看去。
看见鹤骨松姿站在一旁的大哥,正敛着眼眸睨他,他几乎是瞬间噤声的。
正在窗边偷亲这家千金小姐的楼宴京听见祁嘉澍发出的尖锐爆鸣,他的唇在黎枝唇上一停,掀起眼眸朝窗外看去。
意外地对上了祁逾白侧过来的视线。
黎枝也明显被吓得一颤,她捏着楼宴京的腰赶紧将他向后推:“快点出去啦,爸爸妈妈哥哥们要过来了。”
她紧张扭头:“等下要被发现了……”
但她的头还没有扭过去,楼宴京便抬手用掌心扣住她的脑,低笑。
已经被发现了。
但不能让她发现她被发现了。
于是楼宴京揽着黎枝的腰将她从床边带离,状若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绕过屏风领回前厅继续装模作样地插玉瓶。
而祁嘉澍那动静也惹得长辈们抬眼。
郁兰瓷有几分嫌弃:“祁娇娇,你再哇啦哇啦玛卡巴卡就给我滚回你房间去。”
“不是!我……”祁嘉澍有口难辩。
他扭头看向祁逾白,都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冷不丁踹他,偏偏他又告不了状。
我靠。
大哥成天人模狗样芝兰玉树的。
谁会相信他踹他腚!
祁嘉澍委屈地忍下这口气,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怨气满满地看向祁逾白。
但祁逾白眉眼间疏离淡静。
他像是根本就没做过那件事一般,看都没看祁嘉澍一眼,便抬步继续向前厅而去。
提亲礼,祁家布的是家宴。
因为是领证后再补流程,顺序颠倒,所以这次并未大张旗鼓邀请旁的宾客。
楼家给的聘礼自是挑不出毛病。
也是在用这夸张阵仗,昭告所有人,他们对黎枝这个儿媳的喜爱与重视。
苏桑将婚书带了过来。
算是将提亲和定亲两个流程都补全。
红色婚书,金墨题字。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楼宴京飞快地在婚书上签了名,随后便转眸看向黎枝,盯着她手里端着的毛笔。
黎枝没有签得那么干脆利落。
她用指尖轻敲笔杆,时而又歪头,抬手将笔拿到唇边,用齿尖咬着笔尾的位置,也不知道究竟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