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看到许太傅跟守在御书房外面的桂公公说了句什么,桂公公转身进了御书房,不一会又出来将许太傅请了进去。
沈老侯爷虽生气,却也着实放心了不少。
许太傅这人向来老奸巨猾,想来有他护着,北月定不会有事。
于是沈老侯爷索性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坐了下来,这个角度正对着御书房的方向。
若是北月出来,他也能第一时间看到。
才抿了一口宫女奉上的热茶,沈老侯爷就看到工部尚书胡安国朝着亭子里走来。
“沈老侯爷,好巧啊!”胡尚书满脸笑容,远远的就跟他打招呼。
沈老侯爷蹙眉,他与这胡尚书也就是点头之交,除了平日里在朝中遇上了,礼节性的互相点个头之外,并无其余来往。
胡尚书何故对他如此热情?
但纳闷归纳闷,他还是礼貌的冲胡尚书点了点头,待胡尚书走近,便问道:“今日又不上朝,胡尚书一大早怎么也进宫了?”
胡尚书笑眯眯的:“这不是工部有事要向陛下禀报么?听说陛下在御书房,便过来了。”
“沈老侯爷呢?也是来见陛下的吗?”
沈老侯爷心里的纳闷更甚了。
这胡尚书平日里不是不苟言笑的吗?素日里惯爱板着一张脸,跟谁欠了他银子不还一样。
怎的今日见着自己,一张老脸都笑出褶子了?
莫非是对自己有所图谋?
沈老侯爷暗自警惕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且等着胡尚书露出狐狸尾巴。
沈老侯爷心里想了许多,面上却是不显,语气不冷不热:“陛下召见,本侯带孙儿进宫面圣。”
胡尚书依旧是笑眯眯的,热情的吹捧:“说起您这孙儿北月,那可真是人中龙凤啊,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沈老侯爷面色古怪:“北月八岁跌落悬崖,虽万幸捡回了一条命,但伤了脸,左半边脸毁容了。”
虽说自己的孙儿自己怎么看都是好看的,但一表人才?也确实是牵强了些。
胡尚书面上的笑容一滞,但很快又笑着道:“男人嘛,容貌有什么要紧的?北月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将来前程不可估量......”
沈老侯爷面色更古怪了:“北月那是做的敌国丞相,如今能保住这条命已是陛下格外开恩,连侯府爵位都无法承袭,高官厚禄更是万万不敢奢求的。”
沈老侯爷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
莫非这胡尚书是奉陛下旨意来探听他口风的?担心他们侯府有不臣之心?
这般想着,沈老侯爷面色便冷了下来:“胡尚书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若真是陛下对侯府起了疑心,他定是要去陛下面前明志的!
胡尚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自己都已经舔着一张老脸这般讨好了,这沈老侯爷怎么还生气了?
胡尚书心里苦啊!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爱女,他何苦这般低声下气......
但即便是低声下气,胡尚书骨子里还是有着傲气的。
既然沈老侯爷都让他直说了,他干脆收起了笑意,将手背在身后,梗着脖子道:“沈老侯爷,既然您让微臣直说,那微臣就直说了。”
沈老侯爷面色难看极了,果然!
他早年跟着先皇打天下,又率兵东征西讨,戎马一生,保卫了北越国多少百姓。
如今到头来,竟落得了这般被猜忌的境地,还真是让人心寒。
他一双眼凌厉的射向胡尚书:“说。”
沈老侯爷久经战场的气势,一下子全被释放了出来。
胡尚书身子一抖,险些跪下了。
他战战兢兢看向浑身气势骇人的沈老侯爷:“北,北月可有定亲?”
沈老侯爷愣住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