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贴脸开大，韩云祥汗流浃背。
电视里，方德不依不饶，再次逼问，“他给钱让你说，你就说？你不怕人家姑娘有意见？”
“我，我也拒绝了，我说这样不好，让人发现就完了。”
在酒吧工作，最怕扯进刑事案件，这地方鱼龙混杂，给小姑娘下药的人不少，但如果人家是一起来的，他们就睁只眼闭只眼。
像这种搭讪的事在酒吧稀松平常，给人家送酒送菜的，强行买单的，说来说去都是客人的自发行为，跟酒吧无关。
顶多两方打起来了，酒吧有义务出来调停制止。
从来只有服务生找小妹帮忙卖酒的，没有服务生帮小妹拉皮条的。
尤其经过前一阵扫黑除恶行动，那些从业者几乎被抓个干净，就算有漏网之鱼，也不敢高调接单。
“我真的好怕啊！这五百块烫手得很。”
“如果我拉皮条的事，被老板发现，我就工作都没了！要是他们搞事情被抓，老板也要受到牵连。”
服务生一脸惶恐，拉着方德的衣袖哀求。
“我拒绝他，他不肯，他说如果被人发现了，就说是给我的小费。”
“可后面他们真就打起来了，还闹得那么大，我好害怕，怕查到我！真的不关我的事！”
他边说边掏钱。
“我这就把钱交出来，这种钱我就没敢花，昨晚我一晚上都没睡，生怕这两个女孩出事。”
“我昨天还去县医院想要看望她们，但警察看着，我不敢凑过去……”
服务生战战兢兢，难过的快哭了。
“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后续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方德板起脸，敲打他，“你下回注意点，别什么钱都收！”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
服务生不住地道歉，给女孩道歉，给老板道歉，给警察道歉。
电视直播间里，一条条弹幕弹出来。
“什么情况，我怎么看糊涂了？”
“这个服务生小哥造黄谣干什么？”
“我明白了！这是有人指使啊！有人故意让服务生小哥造黄谣，然后让老外酒醉调戏人家！这是有预谋的！他们在制造纠纷！”
“原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导演的啊！”
韩云祥冷哼，“说这些没用的，一点真凭实据都没有，全是主观臆断！”
“呵呵，一个收钱办事的小混混，他的证词能作数么？”梁辰也说道。
凌云峰嘴角勾起，全神贯注盯着屏幕。
好戏还在后头！
海若琳又问见义勇为的几个人，“昨天你们几个怎么就突然出手打人了？酒吧里很吵，人也很多，你们是一直在关注她们吗？”
小伙子鼻青脸肿的，挠着头笑得有些羞涩。
“咱大夏人受欺负，有血性的男儿咋能不出头啊！”
“就是，袖手旁观不配为人！”
“我们哥几个正喝的尽兴呢，也没往那边看，旁边桌的人先喊起来了，说有老外欺负咱们大夏姑娘，我们才注意到这边两个女孩被老外打，当时一股火就上头了，要是我妹妹在外面玩，被人这么欺负，我非得弄死他！”
他刚开始说这话时，还顾及警察在旁边，有点心虚有所收敛，后来直接就真情流露。
“旁边那桌？”方德问道，“那你们动手的时候，他们出手了吗？”
“我没注意。”
“不知道啊……”
“好像没有吧。”
方德环视四周，“那他们在这儿吗？”
“没有，这全是我们朋友，没有不认识的人。”
众人再次哗然。
“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怂恿他们动手？”
“这是有人拱火啊！”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
凌云峰斜睨着韩云祥，“韩主任，这下不是主观臆断了吧？”
又看向梁辰，“梁书记，一个人的证词不足信，再加几个怎么样？”
梁辰脸色变了变。
海若琳知性优雅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
“事已至此，我们距离真相又更近了一步。外商调戏小姑娘，有人怂恿。年轻人见义勇为，有人挑拨。”
“这幕后的一切，始作俑者到底是谁？有待我们进一步追查。”
凌云峰重复道，“韩主任，梁书记，这幕后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不知在座各位看了这些有何感想？”
“你什么意思！”
“你阴阳怪气说谁呢！”
“凌云峰，你想做什么？”
凌云峰冷冷一笑，“你们说受害女孩是失足少女，说见义勇为的小伙是黑社会，说热心群众是聚众闹事，说我是年轻冲动、不识大局，唯独外商是好人，得赶紧放了，多一秒都不行。”
“我倒是想问问各位，你们想做什么！究竟谁在颠倒黑白、不辨是非、凭空捏造、主观臆断！”
凌云峰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全场寂静无声。
电视里再次传来海若琳的声音。
“方局，事件的处理结果，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您能对大家说一下吗？”
方德正了正警帽，沉声说道，“按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众犯前款罪的，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十条：对违反治安管理的外国人，可以附加适用限期出境或者驱逐出境。”
“我们会按程序对他们依法立案，控告人如对此不服，可申请复议。检察院会根据情节轻重，认罪悔罪态度，造成的实际后果来衡量，决定是否提起公诉。”
“朋友们，遵纪守法是我们每一位公民应尽的义务，当我们面对不法行为，要勇于站出来，向这几位一腔热血、乐于助人的平民英雄学习。”
“下面这个问题，是临平县有关部门让我帮忙问的，许多人担心这次误会冲突会影响招商引资，破坏国际关系，安德烈，汤姆，您二位怎么看？”
会议室里所有人悬着一颗心，焦灼地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终于切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