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俩人聊起了自己的大哥，贾小七竖起耳朵凑了上来。
“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白玉郎极有可能还活着？”裴天召散去一身的酒气，眼中来了精神。
慧欣面露犹豫神色。
关于白玉郎是否还活着的事情，她是有过实际行动去调查的，并不是在信口胡诌讲一些天方夜谭的话。
不过这里面有很多事情，慧欣不太好说。
犹豫半晌后，慧欣心一横，说道：“罢了，这件事情算得上秘密，也算不上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裴大人，你心中清楚，这么多年我们东龙国的探子一直在大安和北梁的境内活动，所以一些关于大安的事情，我可能比你还要更了解。”
“你说的是？”
慧欣抬起头：“黑水牢的地下河，我知道地下河的出入口在哪里。”
裴天召心中有些意外。
这还真是一个……不算小的秘密。
至今为止，大安无人知道黑水牢地下河里的水是从哪里流进来，又是从哪里流出去的。
要是花费一些心思去找，肯定能找的到，不过重点就在于没人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裴天召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
“黑水牢地下河的入海口在澜沧江，出水口在距离大安千里之前的东海岸边，我在得知白玉郎跳进地下河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打捞他的尸体，时至今日，我连他的头发都没发现！”
“这……”裴天召顿了下：“光凭这一点，怕是没办法确定白玉郎的死活吧？东海那么大，你们找不到他的尸体很正常。”
“裴大人，你知道东海百里外有一座小岛名为魑魅岛吗？”
裴天召摇摇头：“这我还这就不知道，不瞒你说，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出过海。”
“魑魅岛上住着一位女子名叫苗巧。”
“是那个生在天佑年间，至今活了三百多岁的鬼医苗巧吗？”裴天召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她竟然还没死？”
慧欣摇摇头：“没死，而且我的人在捕捞白玉郎尸体的时候，见魑魅岛上除了苗巧以外，还生活着一名男子，不过你知道的，苗巧那人脾气古怪，不好惹，我们的人离得远，没看清苗巧身边的那名男子究竟是不是白玉郎。”
“也不是没看清，有的人看清了，说那人就是白玉郎，有的人没看清，说那人不是白玉郎。”
“后来我派人蹲守在东海岸边，足足守了好几个月，才在暗中看见苗巧带着一名男子上了岸。”
说到这，慧欣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
“等苗巧带着那名男子上岸以后，我派去的人，还是有人说那是白玉郎，有人说那不是白玉郎。”
“所以我推断白玉郎并没有死，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不过苗巧这条线我可不敢查，我怕惹怒那位祖奶奶，再跑来卧龙城找我的麻烦……”
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一身的内力连宗师都要望尘莫及。
慧欣不敢去查苗巧的事情，裴天召倒也理解。
“那你们安插在北梁的探子呢？有没有查到什么关于白玉郎的消息？”
慧欣疑惑：“白玉郎是大安白家的人，这件事情跟北梁有什么关系？”
“北梁的凤翔城，出现了一个名叫无相的都尉，那人的武功十分了得，你们有调查过他吗？”
慧欣摇摇头：“我们只关心我们关心的事情，对于一些芝麻大小的官，我们不会去浪费精力的。”
“理解。”裴天召说完便没再多问些别的。
“裴大人若是对白玉郎的事情感兴趣，我可以继续让人去帮您查。”慧欣端起酒杯：“裴大人，干完这杯酒，我带您去府上转转吧。”
“好。”裴天召端起酒杯：“干！”
……
观阳城。
此处位于大安的清江地界，是通往东龙国的必经之路。
大安通天驿的情报网在大安境内铺天盖地，若是想要找到一个普通人可能要花费一些心思。
可若是想找到大安的官宦，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女帝为了杀死裴天召，一共派出去六人。
从李云通口中得知裴天召现在没了内力，是个实打实的废人，女帝觉得派出去六名侍女足矣，领头的是女帝的贴身侍女诺诺。
根据通天驿的人传来的消息，裴天召离开京城后一路南下，去往了东龙国。
诺诺率人追随至此，暂时在观阳城打个尖休息一晚。
白玉郎一脚踏进观阳城的松鹤酒楼，扭头看见坐在角落的诺诺等人。
白玉郎当初去京城时，见过诺诺，知道这人是女帝身边新提拔上来的侍女。
他来到诺诺身后的桌子坐下，招呼道：“小二，三菜一汤，再来壶热酒。”
“爷，您是想吃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啊？”
“只要是你们酒楼的拿手菜，你看着往上端就行。”
“得嘞！您稍等。”
白玉郎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静静听着身后诺诺等人的动静。
按理说，女帝的贴身侍女一般都不会离开女帝身边，诺诺她们既然出来了，铁定是女帝交代了她们一些任务。
只可惜女帝身边的侍女，各个训练有素。
直到白玉郎的三菜一汤全都端了上来，都没听见诺诺她们有过一句交谈。
白玉郎无奈，只好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这次学聪明了，打造的面具刚好能遮住鼻子以上的面容，能给他留出来一张嘴吃饭。
就在两方人相安无事的各自吃饭之际。
从门口走进来一人，吸引了屋内所有客人的注意。
主要是这人长得实在是太丑了，癞子头，一脸毛，嘴角处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黑痣，上面还支棱起一根毛。
当初在京城看见涂俊的时候，白玉郎觉得涂俊长得奇丑无比。
如今见到这癞子头，他忽然觉得涂俊长得也不是特别难看，至少有个人样。
眼前这人，纯纯的癞蛤蟆成了精。
癞子头走进酒楼后二话没说，径直走到诺诺旁边的桌子坐下。
“嘿！美女们是要去哪儿？”癞子头翘起脚丫子搭在凳子上，一遍扣着脚指头一遍问道。
白玉郎扭头正巧看见癞子头抬起扣完脚趾的食指放在鼻尖前闻了闻，随即眯起眼睛，一脸的享受。
诺诺显然也是瞧见了这一幕，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招呼道。
“都吃饱了，走吧。”
“诶！美女们等等我啊！你们去哪跟我说一声，我送你们啊！”
癞子头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小二，结账。”白玉郎掏出银子拍在桌子上，也跟着追了上去。
直觉告诉他，今天有热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