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面，难知心。
无论以前那个小妍，还是这个被编排了记忆的穆妍，其实，姜辰对她都不甚了解，当初，入赘之时发生的那一幕香艳，到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场赌气的意外。
即便之后，两人又经历了一段‘没羞没躁’的生活，但姜辰从来都没觉得小妍喜欢自己，或是有什么暧昧的感情。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小妍一个对于好奇事物的实验对象。
说多喜欢，还真不见得。
或许，这就是她的本性呢？
一念至此，姜辰有些想笑，到了这个节骨眼，他还有心思去想小妍的人性，不过，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小妍可能有危险！
“谁在外面？”
或许是姜辰无形中暴露了呼吸的频率，小妍受了惊，当即听着电话走了过来，姜辰当即划破了一道空间，转移到了楼下，继续清理着卫生。
同时，用一种感知力时刻感知着小妍的一举一动。
说起这种感知力，姜辰就更加好奇了，与他之前使用精神力完全不同，精神力的发动尽快很快，但是，也需要一个过程，精神力层次越高的人，发动时间就越短。
然而，这种感知力，基本是心随意动。
甚至，身体之上没有产生任何的能量波动。
毫无疑问，这肯定也是九天隐龙诀的作用，随着了解的加深，姜辰觉得自己也渐渐摸到了这套功法的本质——法则具象化。
所谓法则具象化，说白了，就是这套功法是‘纯天然’的，就像是，水、火、风这些东西一样，它是自然界的本源之力。
一番感悟之下，姜辰又觉得精神层次更高了些。
半个小时后，穆妍收拾完毕，画着精致的妆容，一本正经地出了门。
姜辰的感知力一直聚焦于她，走了没多久，一辆摆渡车就高速从山脚下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身边，穆妍上了车，司机调转方向，朝着海滩的位奔袭。
大约等他们离开三公里之后，姜辰悄然出发，如此距离，对他来说，只不过是瞬息之际，如今，九天隐龙诀的空间之力，他已经使用地得心应手，一念即可横跃到任意距离。
当然，现在这个任意距离，姜辰并没有进行实验极限是多少。
又过了十分钟，摆渡车停在东边海滩的一处断崖前，只见她简单地跟司机交流了两句，随后，竟直接从断崖之上跳了下去，就像是临风飞翔的一只小鸟。
摆渡车司机则瞬间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立于原地，不动声色，宛如雕塑。
远在几公里之外的姜辰皱了皱眉，他当然没傻到认为，穆妍好端端地去自杀了。
她有这个举动，即代表着知晓背后那个人有着超然的武道实力。
姜辰没有轻举妄动，静静地待在原地，全身心地关注着穆妍的状态，那断崖有千米之高，下面是怪石嶙峋的浅滩，以及汹涌的怒潮。
本以为，会有什么力量可以在半空中接住她，然而，她却直接跃入了水中。
那人，在海下？
感知力继续深入，入海之后，这种感知力很明显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然而，九天隐龙诀的机体很快就调整了状态，居然又进化出了一种适合于海水中的感知力。
继续下探。
等再次追踪到穆妍，她已经在海下五百米的位置了，此时，全身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气泡当中，乍一看，就像是来自深海的人鱼公主。
姜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时那位海妖女皇，这种气泡，好像是海妖一族的专属。
难不成，勾引穆妍的人，是个海妖？
深海一千米。
气泡悬在了海水中，只见穆妍的眸子里忽然闪现了一抹红色，皮肤从眉心处开裂，竟像是脱衣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蜕皮！
穆妍成了一个没有皮肤的人形水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
姜辰继续将感知力探入，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一缕杀机，自深海迅速传来，速度快到了极点。
“不好！”
大惊失色之下，姜辰立马将感知力召回，但还是被慢了一步，一部分感知力，居然被直接给咬掉了。
“是谁？滚出来？”
一道极其深厚的怨念袭来，姜辰也不敢造次，急忙划破空间，又转移到了别墅区。
容器！
别墅大厅角落，姜辰拿着拖把，斜靠在墙上，痴痴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这是他脑海中唯一一个念头。
如果，连穆妍也是容器的话，那么，身边的人到底还有谁是真的呢？
而现在，即便他已经掌握到了九天隐龙诀的皮毛，仍旧分辨不清容器和本尊的区别。
“姜辰？你又躲在哪儿偷懒？！”
正当此时，一道暴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姜辰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忙应道，”我在这儿呢。“
“哪呢？你个废物，还不来刷马桶？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马桶早中晚都要刷一遍，你猪脑子吗？”
“来啦来啦！”
姜辰不敢有半分的耽搁，立即寻声跑了过去，岳母陈媛此时双手叉腰，满目怨怼，看到姜辰之后的那副样子，简直比见了杀父仇人还恐怖。
“你稍微长点记性，也不至于这样啊？”
姜辰忙着鞠躬道歉，没有丝毫迟疑，赶忙冲进厕所，拿起了工具，进行各种操作，但还是免不了屁股被踢了几脚。
“呸！”
岳母陈媛冷啐了几口，骂骂咧咧地走了，“姜辰，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保证不打死你！”
“不，不会了。”
姜辰一边刷一边陪着笑，奇怪的是，他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屈辱，仿佛这一切都是相当正常，他又产生了那个经典怀疑，“莫非，我也是容器？”
整个别墅，有五个卫生间，每一个卫生间的马桶都要进行七遍清洗。
等姜辰忙完这一切，竟发现累得有些腰酸，由此可见，广大的家庭主妇们平时有多辛苦了。
之后，则要进行全身沐浴，至少洗三遍。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足量的流程，这是穆家人为他订下的规矩，他得无条件去遵守。
打开莲蓬头，姜辰仰面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这一刻，他的脑海中跟放电影似的，将过往的一切都过了一遍，其实，他的人生相当简单，最惊心动魄的经历都是近一年多以来，可谓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从一个傻子，到一代大能，再回归到一无所有的废物赘婿。
生活，好像个圈。
命运，亦是一个圈。
或许是过于沉浸其中，他此刻并没有注意到，其实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个人哼着曲调，带着各种洗漱用具，走向了浴室。
咦？一推，门怎么还没关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当穆妍看到那具水幕中的阳刚之躯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凝滞了。
“咚咚咚……”
只有心脏不断乱跳的声音。
“你……你回来了？”
姜辰猛然回眸，第一个意识居然是去问好，而不是注意到此时自己是一种不压的状态。
“啊——”
后知后觉的穆妍，放射弧终于受到了刺激，惊声尖叫，一股脑地将手里的洗漱用品都砸在了姜辰身上，“混蛋！流氓！无耻！啊……”
洗发露或者沐浴露之类的东西，落在地板上真的很滑，姜辰一个躲避不慎，脚下打滑，直接向前倾倒，修长而健硕的身体，径直扑向了穆妍。
那一刻，穆妍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似的，完全动不了。
“砰！”
两个人亲密接触撞击，由于惯性的作用力而滚在了一起，一时之间，两个人脑袋里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只剩下了最原始的野望。
偏偏这个房间的隔音真的相当一般，听到尖叫的穆家众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危险，以穆天荡为首，急匆匆赶了过来，正好看到了这羞耻的一幕。
“卧槽！”
岳母陈媛直接捂住了眼睛，扭头狂颤，“不行！我要晕过去了，姜辰你个混账玩意，居然连你小姨子都不放过，你个禽兽！”
她平时虽然刻薄，言语尖锐，可是，从来不怎么爆粗口。
穆天荡则阴沉着一张脸，气急败坏地上前，一脚把姜辰踢开。
“啊——”
他惨叫了一声，滚到了旁边，疼得呲牙咧嘴，一睁眸，就看到了穆汐雪那张面无表情的俏脸，“老，老婆，你听我解释，不是那样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呵……那是哪样呢？”穆汐雪冷笑了一声，眉宇间尽显森然之色，“姜辰，你真是……”
“姐，这个废物太过分了，洗澡不关门，一看到我就想往上扑。”穆妍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姐姐，这种人不能留啊，太过分了……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一念至此，穆妍竟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穆汐雪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煞白，那淡漠的目光，似利箭尖刺，咄咄逼人。
“姜辰，起来。”
“哦。”
作势，姜辰赶紧捂住了要害部位，一脸窘迫地低着头，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老婆，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因为……”
“看来，你的脑子还真是有问题啊！”穆汐雪眸底闪过了一抹讥讽之色，“看来，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白说了……”
“没白说。”
姜辰冷不丁打断了她的话，再次‘噗通’一声跪在了穆妍面前，“对不起，穆小姐，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千万不要让老婆赶我走，求您了。”
跪！又是跪？
尽管，穆妍心中憋着一肚子气，这一次，却难以发作。
“贱狗！”
回眸，她轻佻地瞥了眼穆汐雪，潇洒转身离去。
穆天荡夫妇对了个眼神，互相叹了口气，安慰似的拍了拍穆汐雪的肩膀，也离去了。
现在，整个浴室就剩下了姜辰夫妇。
“老，老婆，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