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你这孩子,慢一点啊。”

张燕子见女儿跑在前头,担心的不行,连忙跟过去。

三人走动的声音,吓跑了喝水的鼠鼠。

“娘亲,你看,好多野菜。”直到江福宝站在某处惊喜的叫出声,婆媳俩才停住脚步。

两人拨开杂草,走过去。

那里竟然有个小坑。

很浅。

宛如一个洗脸盆埋在地里。

坑的四周长满了野菜。

“哎哟,这是黄花蒿啊!!切成碎跟粗面搓揉在一起,放点猪油贴成饼子,香的不行!可惜长得少,很难遇到,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快,燕子啊,赶紧来摘菜。”

张金兰哪里还管什么猛兽,她见到野菜的那一刻,就抛到脑后了。

只见她两眼放光,蹲在地上,双手齐上,库库一顿薅。

手都抡出了残影。

婆媳俩手速极快。

没一会,野菜就占据背篓的三分之一了。

江福宝发现,被阿奶叫黄花蒿的野菜,跟她想象中不一样。

不是可以提取青蒿素的黄花蒿。

而是普通的蒿菜。

果然是架空世界,野菜的叫法都不同。

见她们专注,江福宝一个人慢慢悠悠的逛荡起来。

刚才她仔细查看了那个水坑,发现里面有个管道般大小的黑洞正在往外渗水。

直到水恰好将坑填满,水面才停止上升,并未溢出,宛如一台自动补水的机器。

实在神奇。

所以这块地方,泥土下全是水,因此树木长得茂盛,杂草野菜也格外的多。

幸好属于内围。

不然早被村里人发现了。

哪还有什么野菜。

杂草都不会留下。

跟蝗虫过境似的。

江福宝在心里吐槽着。

一路走来,光秃秃的地面足以说明一切。

【哦哦——我的爪子,疼死了。】

忽然。

江福宝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鸟的动静。

听心声,似乎是爪子受伤了。

还是个雄性。

估计是大鸟,捡回去不管是烤还是炖汤,味道都不会差。

可她力气太小。

无法去捉。

江福宝回到水坑旁,对着张金兰说:“阿奶,我听到那里有动静,好像是鸟,我们去看看有没有鸟蛋吧。”她隐瞒了鸟儿受伤的事情。

毕竟无法解释。

“鸟?燕子啊,你在这里摘菜,我跟福宝过去看看。”

鸟蛋的诱惑可比野菜大多了。

张金兰满脸期待的牵着孙女一路寻过去。

穿过草丛,两人看到树下竟然有只野山鸡。

它的爪子在流血,原地来回扑腾。

野山鸡飞的不高,可跑的极其快,很难抓到。

张金兰笑的上唇碰不到下唇的。

“福宝啊,你站在这里别动,阿奶去抓野山鸡。”她声音放得很低,江福宝点了点头。

这么重要的时刻,她就不添乱了。

本以为是什么大鸟。

竟然是野山鸡。

叫声可真奇怪。

不过这野山鸡的羽毛也太漂亮了吧,七彩斑斓的。

尾部有花纹,拖得很长,像是凤羽。

脖颈处好似戴了一串珍珠项链。

就在江福宝安静的欣赏野山鸡时。

张金兰一个健步朝树下冲过去,野山鸡察觉到危险,它扑棱起翅膀,飞到两米多高,可还没坚持多久,身体就往下掉。

鸡到底是鸡。

不同于鸟。

它永远无法真正的飞翔。

就在它企图再次飞起来时,张金兰一把抓住它的翅膀。

【哦哦哦,放开我,你这个臭人类!】

“哦哦哦——”

心声混着鸡叫一起传进江福宝的耳朵里。

“阿奶好棒,捉到野山鸡咯,我要喝鸡汤,吃鸡肉!”

江福宝开心极了。

“行,既然福宝想吃,那这野鸡咱就不卖,给福宝吃!”张金兰本想让儿子拿到镇上卖掉。

听到孙女要喝鸡汤。

她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立马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

祖孙三人下了山。

野山鸡被藏在背篓中,用野菜盖上。

担心碰到村里人,野菜上面还放了一些细碎的枯柴。

“哟,金兰妹子,下山啦?背篓里装的啥?是野菜吗?给我透露下地方呗,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寻了一早上,就挖到三根野菜,这点都不够塞牙缝的,可怜我的孙子们,饿的面无二两肉哦。”

刚出山间小路,就撞见村里的寡妇马庆梅。

她死去的相公也姓江。

两家同族。

怕提到她的伤心处,村里人从不叫她夫姓,都称呼她的全名。

她生了四个儿子,加上孙子孙女。

家中足足二十口人。

比江家人还要多。

马庆梅看到张金兰三人。

眼睛咕噜一转。

装起可怜来。

“哪能呢,都是些枯柴,哎,都难啊,这不,我家大和带着他弟弟儿子们去镇上找活干了,家里穷啊,糙米粥都喝不起了,我找了一上午,哪有野菜的影子哟,没办法,只好回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家中无人砍柴,我寻思刚好捡些枯柴回来烧火,实在不行,煮锅水放点盐充充饥算了,庆梅嫂子,你运气真好,还能挖到野菜,不像我哦,霉的很。”

张金兰可不傻。

她打断马庆梅的话。

装的比她还要可怜。

似乎在说,你好歹有三根野菜吃。

而我只能喝水充饥一样。

弄得马庆梅脸上又红又绿的。

“行了,我回家煮水喝了,早饭都没得吃,饿的我两眼冒金星,走了啊,庆梅嫂子。”

张金兰懒得跟她多啰嗦。

打声招呼,就带着儿媳和孙女离开了。

“呸!什么玩意,当我傻的不成?老娘都听到背篓里有动静了,指不定逮到什么鸟了,真抠,问个野菜都不告诉老娘,吃吧,最好吃个毒鸟,毒死你们一家子!”

马庆梅对着祖孙三人的背影,吐了一口浓痰。

低声怒骂了几句,扭着屁股走了。

“这马寡妇活的一天不如一天,那点子心机全摆脸上了,以为旁人都蠢,就她聪明,活了一把年纪简直白活。”

走远了张金兰才回头瞪了马庆梅背影一眼。

“娘,你们总算回来了,挖到野菜没?”

刚进家门,孙平梅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挖到了,你们呢?”

张金兰放下背篓,反问回去。

“没有,毛都没见到一根,全是杂草,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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