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秦翻将军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吧?”
秦翻话音方落,突然只听得一个自信满满的男子声音在林子深处响起,众军顿时色变,以为是有人在此设下埋伏,正要准备应敌之时,高燚却制止了:“不必惊慌,真要是伏兵,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高燚,遇变不乱,处事不惊,我刘晔实在佩服!”
言说之间,一白衣少年自林中步出,容貌清秀,笑意盎然,却又透着几分得意。
高燚却是愣住了,想起了郭嘉信中所附的刘晔的画像,与眼前之人对比了一番,确实是刘晔本人不假,又恐怕是有人找了容貌相似之人来做伪,便试探道:“刘晔?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奉孝曾来书说你到淮南去了,不要告诉我,这汝南也成了淮南的地盘!”
刘晔无声而笑,知道高燚对他还有疑心,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朗声道:“高府君果然不太好骗,这一点奉孝也对我提及了,所以与他分别之时,他便将这东西送了我,以便有今日单独同高府君会面之时,不会被当成坏人!”
说着刘晔便将那东西丢了过来,秦翻凭空接住,看了看后便笑了:“这是郭嘉先生经常把玩的一块鹅卵石,虽然普通,却在上面勾勒了一副美人出浴图,他肯将这东西给你,可见是真人了!”
“啊?我看看!”高燚顿时一惊,郭嘉这件随身之物他也听过,而且还亲自讨过要看看郭嘉都没有答应,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给了刘晔,看来这刘晔和郭嘉有故事啊!
说话间,高燚看向那块鹅卵石,只见这石头不过掌心般大小,不圆不方,转圈像是用石刀雕刻出来的一副画面,一个妙龄女子背转着身子,在湖心舒展着自己的玉臂,光滑的脊背之上,颗颗晶莹的水珠停留着,宛如璀璨的玛瑙一般,让人怦然心动,不禁叫人更加猜测这女子的正脸到底是怎样国色天香的模样,看得高燚都是下身蠢蠢欲动了。
“咳咳!多有得罪了,子阳不要见怪!”高燚生恐再看下去就要当场射在浮云马背上了,于是将鹅卵石还了回去。
刘晔收好石头,向着林中吹了一声口哨,这时林中跑出两匹骏马来,其中一匹马上有个持枪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也不去看高燚的大队人马,直接问刘晔道:“刘大哥,你怎么才让我出来,都等了半天了!”
高燚一愣,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刘晔给高燚介绍道:“这少年叫李通,是这平春本地人,也是我一个好兄弟,主公若是不嫌弃,截杀黄祖的船队,他可以带路!”
李通!高燚未免有些震惊,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同一天里见到了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刘晔的政治军事嗅觉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是历史上一直被曹家人忌惮打压,也是因为汉室宗亲的尴尬身份,而李通则是武艺和带兵也是不俗,不输于文聘。
李通见高燚只是沉思而不说话,以为高燚看不上自己,于是撇撇嘴对刘晔道:“刘大哥好意,好像人家根本没有当真啊,我看我这个黄毛小子还是回家算了!”
说着李通当真就要打马离开,早就被刘晔拦住了:“你这小鬼,哪里这么多废话,主公现在是在想着如何活捉黄祖本人,你负责带路就行了,难道还希望主公对你卑躬屈膝不成?”
“哈哈,是我疏忽了,得文达入我麾下,正是我高燚三生有幸!”高燚策马前行几步,脱口而出,言语之间,透着自信的豪气,一如当年初见孙坚一般,磊落雄放。
这下轮到李通惊诧了:“奇怪,我并没有介绍自己,你如何知道我的表字就是文达?”
高燚错愕了,对啊,他怎么又犯起先知先觉的派头来?不过还没有说什么,秦翻早已沉喝一声:“小子,我主麾下能者何止千万?要知道你的名字有何难?告诉你,这天下间,到处都有我们高家军布下的眼线,每天都有专人传递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瞒过主公的眼睛!”
李通转身,显然是被秦翻的话触动到了:“我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高燚也被秦翻弄得有点尴尬,他是有向各地派出了很多细作,但是要说道有风吹草动就先知先觉,也太夸张了点,他真担心秦翻牛皮吹得太大,把自己都吹上天了。
秦翻对着高燚笑笑,低声道:“主公稍安勿躁,属下对这个李通的事迹倒是略知一二,他不过是年岁小些,要想收为己用,就要向他证明,您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
“哼,我就是不信,有本事你说一件我特别隐秘的事情出来!”李通似乎是跟秦翻杠上了一样,继续追问道。
秦翻哑然失笑:“好,那我就当真说一件,两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人?他姓秦,叫秦颉?是前任南阳太守,更是讨伐黄巾的大功臣,因为遭遇部下士兵赵慈叛乱,是你救了他,并隐居了起来!”
李通悚然动容,不禁滚鞍下马来,拜伏在高燚马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能够宽宥,主公在上,请受我李通一拜!”
高燚震惊不已,他看向秦翻,眼中有着许多疑问,秦颉居然没死!而且还隐居起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这片刻的功夫,高燚的大部队人马已经过去大半了,他示意李通起身,径直说道:“有李通将军加入,自然是我高燚之幸,你先做向导,带着秦翻将军的人马前去阻击黄祖,你对平春这一带地形熟悉,这一战能否打赢,就看你的了!”
李通抿了抿嘴,心中激动不已,厉声领命,策马在前,带着秦翻的人马去了。
秦翻也向高燚告了别,留下了一千人马保护高燚,自己跟着李通去了。
高燚得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自然是喜之不尽,他也急速行军,要将黄祖包圆。
然而浮云没有跑出几步,居然一个趔趄,将高燚摔了下来。
众人立即去扶高燚,高燚已经站好了,他指着浮云马臭骂道:“喂,你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浮云马一脸无辜的表情。
刘晔这时却是脸色大变:“主公,你被马掀下来,这是凶兆啊!”
高燚笑了,他拍拍身上的土,重新骑上马背,却见刘晔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撒在了地上,不由奇怪道:“子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往地上撒起钱来,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刘晔却喃喃说道:“不好,这卦象也是大凶之兆的,我军很可能会损失一员大将!”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名探马冲来,浑身是血:“主公,孙坚将军被黄祖军中一个叫吕公的人假意投降,趁孙坚将军不备,将孙坚将军刺杀了!”
“什么?”高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想问问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之时,这个探马却已经没有呼吸了。
刘晔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预言地也太准确了。
“子阳,看样子孙坚的部队在苦战,我得前去支援他们!”高燚站定截断,说话不容置疑。
说完高燚催动浮云马,风一般朝着探马来的路上去了。
不需要知道路怎么走,一路上暗红色的斑斑血迹已经告诉了高燚答案。
孙坚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高燚的脑袋乱了,他只是凭借本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听到身后刘晔和自己部队的声响越来越小,高燚知道,是浮云马的速度到了极限!
孙坚没有死,他此刻正看着自己胸前那把短刀,正随着自己的急促呼吸也跟着一起一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煎熬,都是痛彻骨髓的痛。
本来他的人马已经把黄祖的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孙坚一心要灭掉黄祖,这样一来,江夏就可以纳入高家军的地盘,而且以此战功去见高燚,之前所有关于玉玺和准备自立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孙坚的人马冲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兵贵神速,孙坚根本不给黄祖喘息的一丝机会,单独率军出击,更是之后仅带领几百亲兵突击黄祖军,生恐黄祖逃掉。
然而孙坚怎么也想不到,主动投诚的黄祖部将吕公居然趁他不防备前来刺杀,虽然吕公被杀了,可是孙坚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将军,你感到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需要立即医治!”黄盖杀了一阵,策马回来,看到孙坚身下一滩血水,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覆,不要着急我,赶快组织好防御,敌人越黎越多了,其他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咱们必须等他们前来支援才行……啊!”
最后这一声鬼叫是孙坚发出的,因为他咬着牙自己把短刀拔了出来,当即痛得昏死过去。
“将军!”黄盖双眼满布血丝,又一次冲入敌群之中,厮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