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早早就这么低头看着等等，视线也是从头至尾追随着等等。
然后她想昨天晚上谢洄年说的话果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幸好自己没有相信，等等明明就很喜欢他啊，这简直就是对等等这只单纯可爱的小猫咪的污蔑。
就这么看了起码一分钟，陆早早才终于把目光从等等身上移开，然后抬起了头。
抬头的一瞬间就发现谢洄年一直在盯着她看，发现她抬头的时候目光也没有半分偏移，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陆早早还没有来得及指控谢洄年撒谎。
谢洄年就率先挪动脚步，站到她面前，挨得非常非常近，然后看着她的脸说，“你剪头发了，昨天晚上剪得吗？还是今天上午？”
“昨天傍晚放学的时候去剪的。”
“嗯。”谢洄年的眼睛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看，“挺适合你的。”
“谢谢。”
陆早早这两个字刚刚说完，就感觉温热的手擦过她的脸颊，她右侧的头发被撩起来，谢洄年微微弯了一点腰，目光转移到她的耳垂上，“耳洞也是昨天放学打的吗？。”
“嗯。”
陆早早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以此来避开谢洄年的触碰，然后她解释道，“陪着安安一起打的，她听说一起打耳洞的人这辈子不会分开，下辈子也会遇见，我觉得这种说法听起来挺好的，就陪着她一起去了。”
“是吗？”
谢洄年语气没什么波动地反问，然后把停在半空中的收回来，摸了摸等等的脑袋，而后又像是很漫不经心地抛下一句，“听起来确实是挺美好的祝愿。”
“所以有意愿再打第二次吗？”
“……”陆早早不明所以，有些讷讷地问，“什么？”
“可以再找个人一起再打一次。”谢洄年说，“比如我。”
“……”
不知道谢洄年怎么会突然会突然毫无预兆地说出这种话，而且语气还那么正常，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地被吓到。
陆早早把头转向一边，保持沉默，实在懒得回应谢洄年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谢洄年抿嘴笑了，“刚刚看你的耳垂红了，痛不痛？”
陆早早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侧耳垂，然后摇了摇头，“不痛，耳洞刚打，有点红是正常现象。”
“这样么，不痛就行。”
这个耳钉的款式和样子都是最普通的那款，虽然戴在陆早早莹白的耳朵上还挺好看的，但是也不太衬得上她。
谢洄年开始回想自己给陆早早买的那一橱窗精致又昂贵的珠宝首饰里面有没有更好、更漂亮的耳饰之类的，迅速地回想了一下，好像耳饰之类的十分寥寥，大多都是项链、戒指和手链之类的。
毕竟之前陆早早没有耳洞，他自然而然也就会忽略这个品类。
从现在开始或许可以多看看了。
完全不知道谢洄年此时此刻正在想些什么，陆早早只是觉得被谢洄年这样盯着看十分不自在。
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正视着谢洄年说，“等等的东西我交给那个阿姨了，都是它习惯用的一些东西，既然已经把它交还到你手里面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说着她就要转身走，这个时候等等却突然从谢洄年臂弯中跳下来，然后开始跟着陆早早。感觉到身后的动静，陆早早回头一看，等等就挨着她的裤腿，看样子是要跟着她一起离开。
陆早早蹲下身，最后摸了摸等等的脑袋，语气轻轻软软地跟它做告别，“再见咯。”
等等却完全没有要跟她说再见的意思，只是用脑袋拱了拱陆早早的掌心，等陆早早站起身走到门边上的时候，等等依旧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在她身后，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一眼。
仿佛只是跟着陆早早来看一眼这个它也很喜欢的男主人，短暂地做一下客。
陆早早有点无奈，明明之前还不是这样的，把它交给谢洄年也能在他家里面玩的很欢快的，怎么这次这么倔强。
她把等等抱起来，又返身走到谢洄年身边，把等等塞进谢洄年的怀里。
谢洄年稳稳当当地搂着等等，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冲着陆早早挑了一下眉，一边用手背抚摸等等的脊背，一边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它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喜欢我。”
“……”陆早早思索了一下，才说，“它可能跟我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现在还有些不习惯，自然而然地想要跟着我走。没关系的，在你这里适应一两天就好了。”
“你先抱着它，让它不要乱跑了，我先走了。”
陆早早脚步还没有往前跨，手臂就被谢洄年拽住了，“你很忙？”
“不忙。”
“那走这么急干嘛？这么迫不及待要把等等丢给我吗？被它知道了要伤心的。”
“不是。”
谢洄年又绕回到陆早早身边，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从陆早早身上移开过，“不是的话没必要走那么急，起码坐下来喝口水，就算真的很忙，这点时间也还是有的吧。”
陆早早对谢洄年这种说辞有点无可奈何，总觉得是在拿等等出来当托辞，但一时之间又没有办法反驳。
抿了抿唇，她才终于松口说，“好吧，那谢谢了。”
“别人还什么都没准备，什么都没有拿出来给你，你就下意识地说谢谢，坏习惯。”谢洄年语气很平稳地说，“有什么想要喝的吗？水果甜品之类的需要什么？”
“都行，热水就行。”
“好，知道了，我给你拿上来，你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儿。”
陆早早点了点头，门被关上，房间里面就剩下她一个人，四周被谢洄年身上那种特有的香气包裹着，陆早早觉得眼下这种场景有些诡异，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夜晚的那个梦境当中，没有醒过来。
一切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场景，谢洄年就是她要面对、要探清、要告别的下一个人。
可是一切都是真的，幸好她的身边还有等等，等等此刻就安静地伏在她的膝盖上，陆早早把它的身体反过来，让它面对面地看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