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确实画得不错。
苏燃的眉眼,在他线条的勾勒下,鲜活生动,栩栩如生。
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画他的女人,真的……好吗?
傅靳寒这两个字里隐藏的危险,楚翊却丝毫没有理会。
他手中的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专注的沉浸在他的画作里。
傅靳寒眸子眯了眯。
他一直知道,楚翊喜欢画画,他继承了妈妈的天赋,对于颜色和线条都有着极强的感知力。
小时候,妈妈作画时,他就在一旁跟着画。
傅靳寒每每看到那一幕,心情都十分复杂,他喜欢那一幕的恬静,又嫉妒为什么在妈妈身边的人不是他!
可后来妈妈死后,楚翊就再没有碰过画笔。
傅靳寒没想到,他如今又执笔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依旧只有笔接触画纸的沙沙声,竟出奇的好听。
傅靳寒坐在后侧的沙发上,看着苏燃的脸在画纸上越来越清晰,直到画笔停住,楚翊画完了。
傅靳寒才缓缓开口,“想不想见她?”
正在收画的动作猛然一顿,楚翊的眼底终于有了波澜。
这些时日,他虽没出门,可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却知道。
苏燃找到了她的亲生父亲,还继承了叶氏,如今的苏燃,已经不是曾经那个苏燃了。
她有时间见他吗?
她……想见他吗?
他心中竟生出一丝忐忑的情绪,又听见傅靳寒的声音继续传来:
“傅舟在找你,应该是为了曲泠的生日宴,那天苏燃也会去。”
楚翊神色复杂的看了傅靳寒一眼。
上次发病后,不管是住院时,还是之后出院,他都在傅靳寒的“保护”之下,他不想自己和傅氏接触。
可为何……
这次生日宴,他想让他出现?
楚翊眼里的探寻持续了一阵,陡然消失时,他转开视线,“我会去。”
说完三个字,楚翊继续收起了画。
他的背影消瘦不少,傅靳寒眉心微拧。
他如何不明白楚翊这声“我会去”的含义?
楚翊从小就很聪明,该是看出来了,这次生日宴,他需要他出现,所以他说“我会去”。
临走时,傅靳寒站在玄关。
“谢谢你,你放心。”
听似没有来由的两句话,屋里的楚翊身体却怔了怔。
走出门的傅靳寒刚要关门,楚翊幽幽一句:“我是去见燃燃。”
傅靳寒:“……”
什么燃燃?
你该叫她大嫂!
没规矩!
傅靳寒暗暗呵斥,那股别扭在心里,哪怕是关了门,进了电梯,依旧挥散不去。
但他也同时做了个决定。
等生日宴后,他一定要想个法子,打消楚翊对苏燃的任何不健康的念头。
至于什么法子……
傅靳寒挑眉,他有的是法子。
第二天一早,许久没有出过门的楚翊终于出门了。
蹲守了许久的傅舟终于找到了机会。
“翊儿,你……瘦了。”傅舟对这个儿子没多少感情,可此刻看着,心里竟生出一丝疼惜。
可那疼惜仅存在了不到十秒。
他直接说明来意:“我们一家好久没有一起吃个饭了,后天,后天回老宅,咱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傅舟留意着楚翊的神色,有些紧张,担心他不答应。
若他不答应,他还有别的说辞。
他正要用别的说辞,楚翊竟开口,“好。”
傅舟:“……”出乎他的意料。
似害怕楚翊反悔,傅舟回过神来,“那……那我后天亲自来接你。”
说完,他拍了拍楚翊的肩,还想说点什么,却语言匮乏。
“那……我先走了。”傅舟极力扯出一个笑容,却依旧显得很不自然,朝楚翊挥了挥手,转身上了车。
楚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子吗?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熟悉。
或者说,这个父亲从来都没将心思放在他身上过。
他这一趟出来,就是专门“偶遇”傅舟的,目标已经达到,他依旧不想在外面多待。
后天就是曲泠的生日宴,后天……他就可以见到苏燃了!
想到此,楚翊连脸上的笑容都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这一天,很快就到了。
傅家这次的生日宴,办得极其隆重。
京城好多有名望的人都收到了邀请。
此时傅家老宅里,很多宾客早早就来了。
傅家的地位在京城,是人人向往的存在,傅家老宅作为傅老太太养老的居所,鲜少邀请人上门做客。
这样大规模的作为宴会场地,还是第一次。
“傅老太太喜欢养花养草,果然不假,你看那些,可都是极其罕见的名贵品种。”
“啊,你看那儿,那喷泉里的假山,是……玉石吗?”
“傅家似乎比现象中的,还有钱啊,曲太太真的太有福气了。”
“有什么福气?我看,不过是手段高罢了,别忘了,傅先生曾经有一位夫人,曲太太也只是……继室。”
女人堆里,盛产闲话和八卦。
可这是傅家,又是曲泠的生日宴,她们只是一个眼神,却不敢再多往深说了。
继续欣赏傅宅园子里的花花草草。
话题很快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你们看到苏小姐了吗?我刚看了一圈了,都没有看到。”
“我也悄悄看了,也没看到。”
“没道理啊,傅家邀请了这么多人,没道理不邀请苏小姐啊……”
苏小姐可是当前京城风头最盛的人了。
怎么会不邀请呢?
“可能是邀请了,但苏小姐没来?”
“有可能……我听说,苏小姐接手了叶氏,我还听说,叶大少要休假!苏小姐最近应该很忙。”
“好可惜,我今天缠着我爸,才有机会和他一起来,就是想来遇一遇苏小姐的,她要是不来,我不白来了吗?”
“是啊,是啊,我也是为了她来的。”
她们许多人都对苏燃充满了向往,都想结识这位全京城身价最高的女人。
想到苏燃没来,她们脸上都难掩失望。
“还早还早,也可能还在路上,等一会儿就到了,咱们等等。”
“对,等等!”
一群人又高兴了起来。
却没发现,隔了一堵花墙,有人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也再难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