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昌剧烈挣扎着,眼看着顾北淮的身影由远及近,只好扯着嗓子大声道:“皇上驾到~”
天地良心,他什么目的都没有,因为上次通传的不是时候酿成了大祸,所以他才快一步偷摸看一眼情况再通传。
反正这一嗓子“皇上驾到”是必须要喊的,不喊他就浑身不得劲。
结果被花焰逮了个正着。
“花焰,放手。”沈清颜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叱责道。
花焰气哼哼地放开苏培昌,就见顾北淮脚步匆匆,快步向沈清颜的走来。
她心中更加气恼,心中暗骂顾北淮是个狗皇帝。
不知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还是怎的,顾北淮的冷厉的目光倏然向她看去。
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花焰平日里虽然大胆,但对上那双饱含帝王威慑力的眸子,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下意识逃避了他的眼神。
只一眼顾北淮便转过头,目光温柔如水地看着沈清颜,好似刚才那一瞬的冷然不曾有过。
“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乖乖等着朕吗?”
他的双手贴在了沈清颜的两颊上,恶趣味般揉了揉。
沈清颜被他冰凉的双手刺激的一个激灵,第一时间让自己的脸逃脱了他的魔爪。
“皇上,你的手很冰!”
顾北淮哼了哼,佯装恼怒地道:“知道冷还待在外面,还不快随朕进去。”
而后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牵着她踏进了内殿的大门。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到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玉红颜。
这一刻,玉红颜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不被人看到的孤魂野鬼,自己能看到别人,而别人却看不到她。
看着顾北淮对沈清颜温柔体贴的模样,她心头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虽说她当初打着曾伺候过顾北淮和太后,以及解蛊的旗号,死皮赖脸地讨来了贵妃之位,为的就是能让自己下半生衣食无忧。
如今虽然被降为贵人,但沈清颜并不曾让人克扣过她的任何用度,所以她还是吃穿不愁的。
也就是说,她如今什么都有了,却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爱。
渴望爱与被爱,是一个人的本能,她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她也渴望爱与被爱。
只可惜,她只是个名存人不存的贵人,形同虚设。
伫立许久,她转身离开。
玉红颜回到自己的小宫殿,便屏退了宫女后,独自一人坐在桌边饮酒。
酒是宫中上好的梅子酒,口感酸甜中带着清冽,让人回味无穷。
她有心想把自己灌醉,只可惜酒量太好,喝到实现有些模糊,却仍不是想要的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间,面前多了一道身材颀长的男子身影。
“你,你是谁?”
她警惕起身质问,却因为喝了太多酒,有些头昏脑胀。
“小心。”
男子及时扶住了她,环抱着她的腰,将她放到了床上。
玉红颜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面前多了一张温润俊朗的男子面庞。
“你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这么大胆,一定不是普通的太监或侍卫。
她想把人推开,可男子身上莫名有种好闻的清冽香气,让她舍不得推开。
“姑娘,你没事吧?”
男子温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犹如魔咒一般,让她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再加上那股好闻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让她神情恍惚,只想汲取更多。
她情不自禁地搂住了男子的脖颈,将自己靠了上去……
*
昭华宫。
沈清颜在得知知雨的转危为安,手脚筋有很大几率恢复的情况后,大大松了口气。
当然,她还没完全放松。
“皇上不会又是在骗臣妾吧?有关知雨的情况,皇上根本就没说清楚,要不是颜贵人前来告知,臣妾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顾北淮眉心紧锁,冷厉的语气多少有些困惑。
“她何时来的?禁卫军是如何办事的,竟放她进来。”
沈清颜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衬得肉乎乎的脸越发圆润。
“皇上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你回来的时候,她就在旁侧……”
这顾北淮还真没注意。
他发现自己对沈清颜的依恋越来越深了,除了她,眼里容不下,也不想再容下任何人。
他知道这样不太好,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旁人在与不在,都跟朕没关系,朕在乎的只有颜儿你。”
沈清颜怒哼一声道:“皇上别想转移话题,那巫毒娃娃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四个宫女又是怎么回事?皇上今日若不说清楚,以后便宿在别的宫里吧。”
顾北淮一听,立即妥协。
“好好好,朕说。”
……
裴铮发现的线索,是荷花池边的一张人皮面具。
经查证,这张人皮面具是男性所用,样貌普通,放到人堆里都不会多加注意的那种。
之前左右丞相秦云风和容澜就全力调查过朝中有异国奸细之事,经过重重筛查和打压后,奸细宛如隐身了一般,销声匿迹,再无动作。
最近这件事,让顾北淮不禁怀疑,是奸细在作乱。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具体原因需再调查。
把一切都交代完,天上的星星都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了,繁星点点,煞是好看。
沈清颜的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如今已经困倦的不行,连晚膳都不想吃就要睡觉。
对此顾北淮坚决不同意,立即命人传了晚膳,即便抱着沈清颜,也要一口一口把饭喂给她。
原因无他,就是想让她按时吃饭,保持身体康健。
吃完饭,沈清颜反倒精神了,正好知雨已经抬回了昭华宫,她便前去探望。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沈清颜还是被知雨如今的模样震惊到了。
短短一天时间,知雨好似暴瘦了许多,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手脚都不能动,舌头也没有了……
那人完全可以将知雨赶尽杀绝,却故意把她折磨成这样留她一命,这明晃晃的挑衅,是个人都受不了。
看到沈清颜,知雨的眼泪如洪水决堤,一颗接一颗流了出来。
她想说话,却口不能言。
她想行动,却动不了。
整个人被白色纱布包裹成了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