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华月知道春禅心中所想,摘下手中的护甲,把手浸在温水里,闭上眼放松自己。

皇上命她协理六宫事宜,好不容易有人有孕,还没坐满三个月,孩子就没了,是她失职,娴妃被禁足,皇上虽然没怪罪她,可今日在养心殿,她看得出来,皇上心思沉痛,不愿多言。

良久,向华月才睁开眼睛:

“不会的,皇上自己是踩着刀山血海上位的,却比谁都爱看手足情深的场面,找两个资历深的,去昭阳殿照顾玉漱,顺便清一清玉漱身边的不懂规矩的人。”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春禅退下后,向华月把手从温水里拿出来,擦干净手上的水迹,看着镜子里,自己不如从前明艳靓丽的外貌,回忆起刚入王府的日子,低声呢喃: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方榆,你可别就这样倒下了,不然这深宫寂寞,谁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啊。”

梁崇月沐浴完出来时,母妃已经在桌边等着她了。

今日是她爱吃的辣锅子,一张方桌,摆满了她爱吃的各种肉。

这个时代的辣锅子虽不如前世的麻辣鲜香,可食材新鲜,也补上了不少不足。

“崇月快来,肉已经烫好了,来尝尝看母妃烫的肉片味道怎么样?”

梁崇月乖巧的坐好,等待母妃的投喂,热气腾腾下是一室温馨。

今天的月亮大如圆盘,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在对月思故人。

第二日,梁崇月刚出翊坤宫的大门,李瑾就带着查到的消息候在了向华月寝殿内。

因着每日都要送崇月上学去,向华月的作息时间也开始改变。

今日请安也只是随便嘱咐几句便让散了,有几个不死心的,想趁着娴妃不在,攀上向华月的,也都被春禅找借口回绝了。

等宫妃们都走完,春禅指挥走了侍奉的宫女,李瑾才从袖口取出刚收到的消息传到娘娘面前。

“娘娘,娴妃娘娘下毒一事已经有头绪了,卫美人幼时曾落过水,太医早就诊断她内里虚弱、不好生养,就算是有幸有孕,也难以养大,入宫这些年来,她宫中进补的汤药就不曾断过。”

向华月翻看着这些年来延禧宫在太医院中取药的的记录,卫美人宫里确实常常取些补气血的草药。

“可这些也说明不了什么,本宫也不能去和皇上说,卫美人虚不受补,自己把孩子补掉的吧?”

向华月翻动着手中延禧宫拿药的册子,只是随口一提,突然顿住,和李瑾对视一眼。

“又是补药?”

曾经害了崇月的就是补药,如今还用补药害人。

向华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神逐渐凶狠起来。

宫中一共三个独孤氏,一个被皇上送到了阜阳行宫,一个估计已经化作白骨了,只有当今太后被禁足在慈宁宫里。

虽然是被禁足,但皇上从未苛待过太后的一切待遇。

向华月盯着手中的册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茫:

“去查慈宁宫这几年在太医院里抓药的记录,还有让春香注意崇月这段时间凡是入口的所有东西,必须都检查一遍。”

“是,奴才这就去办。”

李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退了出去。

向华月独坐在桌前,眼底像是藏了块千年寒冰,久久都化不开。

独孤氏一党已经被皇上处决了,保不齐还有余孽未除。

现在宫里只有太后在,怪她没有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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