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杭涛敏锐地察觉到了曲知遥的异样,目光落在她鬓边别着的那朵银色花朵上。只见那朵花已经歪向了一侧,而曲知遥的脸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你没出什么事情吧!”杭涛关切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没有,哪里会有什么事情?”曲知遥强装镇定,挤出一个微笑想要让杭涛放心。可就在这时,他们两个齐齐瞥见苑明皙正从他们身旁走过。苑明皙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满意,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既然已经没什么其他重要之事需要处理了,那我们还是跟肖航道个别吧,毕竟李卓的妻子此刻正在奶奶家呢,也不知会作什么妖!”杭涛的脸色明显流露出一丝不快,但由于种种原因,他并不好当场发作出来。实际上,他内心深处确实非常急切地想要赶回安顺去处理那些棘手的问题;与此同时,他着实不愿意与苑明皙继续共处一室。
“嗯,这样也好!”曲知遥同样巴不得能够尽快脱身,“那我再过去跟乐乐打个招呼。”
在返程的路上,曲知遥感慨万分地说道:“今日这场盛大的婚礼啊,肖妈妈可谓是满心欢喜,尽管她时而喜极而泣,时而开怀大笑,但想必也是触景生情,回忆起了肖航大哥曾经所遭受的病痛折磨。不过话说回来,柳绵绵这个姑娘确实挺会照顾人,而且她自己的命运也颇为坎坷。我曾经到过她家,那种凄惨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说完这些话后,曲知遥稍稍停顿了一下,期待着从杭涛那里得到一些回应或者共鸣。
然而,令她感到诧异的是,杭涛仅仅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哦。”便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这种反应完全出乎了曲知遥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在此前他们之间的交流当中,从未出现过如此冷淡的状况。虽然曲知遥心里对此感到有些纳闷不解,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杭涛大哥正因为糖糖和豆豆妈妈的相关事宜而忧心忡忡,以至于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话题,所以才没有心情对她做出更多的回应吧。想到这里,曲知遥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思绪渐渐飘远……
“杭大哥,如果您驾车感到有点累的话,那么就让我来代劳吧!我在高速上开过,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呢。”曲知遥一脸关切地说道。然而,就在这时,杭涛冷不丁地抛出一个问题:“有过经验?难道说是苑明皙教导你的不成?”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质问,曲知遥不禁愣在了当场,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的确如此啊,当初学习如何驾驶车辆行驶在高速公路时,正是苑明皙亲自教会她的。但问题在于,杭涛为何要特意提及此事呢?故意在敲打她吗?
正当曲知遥陷入沉思之际,杭涛却故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轻描淡写地说道:“看起来,他似乎相当出色嘛,教会了你不少本事呢。”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重新将话题拉回到之前的谈话当中:
“对了,你刚刚提到曾经前往过小柳的家中,但我好像从未听你说起过这件事情呀?”此刻,杭涛的语气已然恢复如初,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可惜的是,此时此刻的曲知遥早已失去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致。
“哦,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啦。”随口应和了一声之后,曲知遥索性紧闭双眼,不再言语。没过多久,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终于沉沉睡去。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入睡竟异常安稳,甚至当车子抵达目的地时,她依然毫无察觉。迷迷糊糊之间,一阵既陌生又似曾相识的气息钻入鼻中,促使她缓缓睁开双眸。定睛一瞧,只见杭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正朝自己逐渐靠近……
“你想干嘛?”骤然惊醒的曲知遥失声惊叫起来,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只想亲你一下,你这么害怕?”杭涛讲话的语调变得相当陌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刚刚睡着了。”曲知遥也自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忙解释道。
“你每次刚睡醒的时候,就是这样胆小吗?原来苑明皙亲你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吗?”
“杭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曲知遥眉头微蹙,语调里也不再有歉意。
“怎么了?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别磨蹭啦,赶紧走呀,难不成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糖糖和豆豆的妈妈到底长成啥样儿嘛?说起来啊,那可是个相当难缠、特别会惹人生气的主儿呢!真不知道奶奶能不能招架得住哟!”杭涛语速极快地说道,试图迅速改变当下略显尴尬的氛围。
曲知遥心里一直挂念着杭奶奶的健康状况,所以并没有过多纠结刚才发生的那个小小的不愉快。她紧跟在杭涛身后,迈着大步走进了杭家宽敞明亮的客厅之中。果不其然,一眼望去,便瞧见有个身形高挑的女子正端坐在沙发之上。然而仔细端详之下,却发现此女虽说身姿绰约,可那眉眼口鼻却是毫无大气之感可言。
正当这时,只听得那女子冷嘲热讽般开口道:“哟呵,瞧瞧是谁来了呀?这不正是咱们家那位所谓的‘大恩人’嘛!先是害得我丈夫惨死于车祸之中,紧接着又把我的两个宝贝闺女给绑架到了外地。哎呀呀,这位‘大恩人’呐,您总算是肯露面归来了哈?”言语之间,尽是毫不掩饰的讥讽与怨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