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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9章 逃亡之于诡夜 (二)
"你是......穆特,对吧?"贝迪维尔记起这名猫人少年来了,这孩子应该是艾尔伯特的小跟班。
"总算有人了!"猫人少年一副无助的样子看过来,似乎是在这边等了好久,一直在吃闭门羹:"贝迪维尔先生,对吧?你是那笨老虎的朋友,对吧?我知道你们的房间在这附近,可是我把门铃都按了个遍,就是没有人应门。"
那也是当然的事,因为帕拉米迪斯三父子都在贝迪维尔的船那边待着,伊莱恩可能不知道跑哪里去玩了,如果艾尔伯特也不在的话,酒店这边应该是没有人在了。
等等,艾尔伯特不在?
"你不是时常和艾尔一起行动吗?"贝迪维尔倒是感到好奇了:"他怎么不在了?他跑哪里去了吗?"
"他一直没有回来。"穆特担忧地说:"自从他今早在安哥拉的军事基地里和我们球队闹翻了,自己单独行动之后,我就一直没见他回来过!"
"等等,你冷静些。"见穆特一串连珠炮式地说话,贝迪维尔知道猫人少年现在很着急,但着急也解决不了事情,贝迪维尔只能劝对方冷静下来。
贝迪维尔取出钥匙卡,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打开了门:"进来吧,坐下再慢慢说。"
"可是!"
"你着急也没用,还不如冷静下来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贝迪维尔说:"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找到那头笨老虎。什么嘛,说不定那头笨老虎只是找了个机会出去玩儿,玩得都忘了时间呢?"
穆特的脸色有点阴沉,但他还是跟着贝迪维尔走进了房间。
伊莱恩不在。那小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贝迪维尔记得伊莱恩今早应该是从曙光号离开后就一直不见了人的,估计是粘着魔剑士索拉尔去哪里修炼了?
狼人青年在沙发上坐下,随手煮了些热水泡茶用。
"现在,跟我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贝迪维尔说:"艾尔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穆特阴沉着脸,本来并不打算把实情告诉贝迪维尔。但他没有别的选择,犹豫了一会儿之后马上就把实情和盘托出,包括今天早上斯芬克斯队和安哥拉巨钳队的比赛,包括队员们在比赛中受伤的事情,也包括艾尔伯特看不惯斯芬克斯队的作法,和队长闹翻了的事情。
"然后你们就把他一个人留在安哥拉的军事基地里了?一个满是敌人的地方?"贝迪维尔皱起了眉头。
"可是他劝不听,偏要走......"穆特耷拉着猫耳朵,显得十分无奈:"希洛玛队长也不让我去跟着他。"
贝迪维尔没有进一步评价什么,而是托着腮分析道:"嗯,以艾尔伯特的战斗力而言,一般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即使战斗中遇到了不利,他也知道逃跑才对。问题就是不知道对手是否用了什么阴招,把他抓住了。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姑且认为艾尔伯特已经落入了敌人的手上好了......"
"所以......有什么办法去救他回来?"穆特迫不及待地问。
"你倒用不着过度担心。"贝迪维尔戳了戳自己左手上的封魔手镯:"这玩意儿有追踪的功能。只要信号良好,我们就能通过大不列颠那边的监控器追踪到艾尔伯特的所在位置。幸运的话我们甚至还能和他通信。如果他的行动没有被限制起来的话,艾尔伯特一有机会肯定也可以使用这东西的传送功能,打开传送门逃离险境。"
"那么------!"
"我们先到帕拉米迪斯号上去,跟大不列颠的人谈谈吧。"贝迪维尔于是按下了封魔手镯上的绿色按钮,打开了传送门。
十分钟后。
"如果他在封闭的环境里,信号可能追踪不到,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圆桌骑士卡多尔说,然后一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一边试图加强追踪信号。
"果然还是不行吗。"贝迪维尔也看着屏幕,整个非洲的地图都没有半点反响。
"看来真的是被困在封闭的环境里了,光子波无法发散出来。"卡多尔说:"但我们至少可以追踪到信号最后消失的那一瞬间。用那个作为证据,让大不列颠的人和安哥拉交涉,让他们放人比较好。"
这样一边说着,圆桌骑士一边控制系统,回滚信号追踪的历史。当时间回滚到大约是今天早上十点钟的时候,艾尔伯特的封魔手镯的信号突然出现了,就在安哥拉的边境。
"看来确实在安哥拉无误。这样子应该是突然被抓住了,送到了安哥拉的某个地下基地里。"卡多尔哼道。
"你们会去救笨老虎吗?"穆特担心地问。
"呼呼,"卡多尔瞥了猫人少年一眼:"别看他这样子,他好歹也是圆桌试炼的考生,就这样被绑架了,我们可不会袖手旁观的。现在证据确凿,只要大不列颠持续地给安哥拉政府施压,他们肯定会放人吧。"
"救回来的笨老虎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笨老虎,就不清楚了......"穆特低声嘀咕道。
"你刚才说什么?"贝迪维尔没有听清楚猫人少年的低声嘀咕,于是追问。
"没,没什么,别在意。"穆特阴沉着脸答道。
"总之你们先回去吧,交涉的事情让我们大不列颠骑士团来处理。"卡多尔吩咐道:"不要擅自去安哥拉搞事情。以你的身份再去安哥拉的话,只会让大不列颠与安哥拉的国际关系越发复杂化。"
"好的。拜托了。"贝迪维尔没有跟卡多尔继续争论,而是带着穆特离开了战舰的总控间。
"你真的不去救笨老虎吗?"穆特刚离开总控间就委屈地问:"他们看起来真的好不靠谱,我们或许应该再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那是当然的事情。"贝迪维尔咧嘴一笑,压低声音答道:"但我们不能在这里讨论这种事。来吧,到我的船上去再谈。"
日落西山,夜色才刚开始变深。这却注定是一个充满危险的长夜。
与此同时(?),非洲的某处。
在一片迷迷糊糊之中,艾尔伯特做着连续不断的噩梦。
在梦中,他被烈火烧灼,被活生生的剥皮,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的割下,骨头被一根一根地碾碎,就连内脏也被人一个个地取出来捏成烂泥。尖锥刺穿他的躯体,鞭子抽挞着他的皮肉,滚烫的沸水淋在他身上,发出滋滋的残酷的声音。
在经受巨大的痛苦之后,他一次又一次地昏迷过去,然后又被弄醒过来。几近毁灭的身躯再一次被复原到最初的状态,然后再度接受酷刑。
如此往复,经历了千万次濒死与重生。那千万次的死亡经历尚未把他逼疯,却渐渐让他感到麻木,让他觉得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结果,他那被摧残,被玩弄,如同破铜烂铁般的身体,最终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被整得半死不活之后,远处的黑暗之中走出一个人影,踩着地上如同一团烂泥般的艾尔伯特的脑袋,冷笑着说:"早点屈服不就好了吗?你说一句愿意加入,我们马上就停止对你的折磨,治好你。你需要的仅仅是一句回答而已。"
"呼呼......"已经濒临死亡的艾尔伯特脑袋本来已经和下半身分离,却奇妙地还能发出含糊的声音:"要杀就杀啊......"
"那么,死吧!------"对方一怒之下,用脚踩爆了艾尔伯特的头颅。
一切再次堕入黑暗,一种让人完全麻木的、无知觉的漆黑。
然而这一切却只是一场梦。
在某个地下的秘密基地里,虎人青年被浸泡在某种如同泥浆般粘稠的、暗红色半透明的液体之中。
他的嘴巴鼻子被供氧装置给堵上,四肢被牢牢捆起,头上则扣着一个连接着各种电线的金属头环。特殊的电位刺激让他无法从噩梦之中醒来,而是持续不断地做着他人灌输给他的幻象。
"不行。这小子真倔强。被整成这样子,精神却丝毫没有屈服。"幽暗的实验室之中,一个声音如此说道:"又或者说,已经被玩坏了,麻木了,怎样的痛苦都已经无法对他造成更大的刺激。"
"那又如何?"另一个声音,回道:"我不在乎。把他整得死去活来,可是我的乐趣之一。这小子让我们这次损失了这么多改造人实验体,怎么可能简单地放过他?"
"但这样整下去他真的会死。从精神上彻底的崩溃。即使只是体验幻象,这样一直磨灭灵魂的话,一样会搞出人命。你忘了老大说过的话吗?他是很重要的实验样本,你得留着他的小命。"
"再玩一下就好。"另一个人回答道:"我知道分寸的。"
"算了吧你。"对方却长叹一声:"实验证明,拥有[自由意志]的兽人应该是没法改变的。那么简单就能改变他们埋藏在遗传因子里的倔强,我们就用不着如此麻烦了。"
"那就没办法了。把调教转到第三阶段吧。"另一个声音回答道:"如果肉体上的痛苦都不足以动摇他的意志,那就换成精神上的痛苦。
谁说拥有自由意志的兽人无法被驯服?我驯服过一千头野兽,现在这区区的一头,也绝对难不倒我。我要他尝尝这辈子里最大的羞辱,在他的心里烙下永远的阴影。如此一来,他就会屈服。[催化剂]一定会起作用,消灭他体内自由意志的因子,让他成为我们的狗奴才。进入第三阶段调教的人,除了屈服,就是屈服。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噢,他醒着。"另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艾尔伯特明明正想睁开他那沉重得如同灌了水银的双眼,好好看看眼前那两个对话之中的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好不容易才让双眼睁开了一道小缝,一双黑色的大手马上就压在了虎人青年的脸上,把他的视线彻底遮住。
"坏小子。醒着也不说一声?偷听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噢。"对方捏着虎人青年的脸说道。
紧接着,一道尖锐的痛楚从艾尔伯特的天灵盖突然激起,仿佛有谁用尖锥刺穿了虎人青年的脑门,并在疯狂的乱撬下把他的头骨一点一点掀起,制造出越来越大的缺口。那痛楚是如此之剧烈,直到艾尔伯特再也受不了那种剧痛,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你可以选择麻木。躲在你最深沉的梦境中。但真正的噩梦会再次捕获你。你绝对逃不掉的。"那个阴险的声音在艾尔伯特的脑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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