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0章 光芒闪耀之杯 (二十九)
＂战吼……还剩下多少次？＂艾尔伯特问古斯塔。
虎人大汉竖起两只手指算是回答。刚才雷欧拖延的五分钟时间不仅仅是帮助艾尔伯特和穆特下场休息，古斯塔也得到了些许休息的机会，战吼的使用次数好像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当然，这只是古斯塔自己估算的数值，实际到底会怎样，只能在实战中找答案。
＂天空中的闪光吗。＂希洛玛那边也刚听完穆特的报告：＂好吧，我留意一下。＂
＂先一口气拿下这个回合吧。＂希洛玛说：＂差不多到最后的时刻了，但这也意味着[那个家伙]快要出现了。这部分才是难点。＂
艾尔伯特一皱眉：＂那个家伙？＂
难道南非圣民队还藏着什么强力的底牌吗？之前不用，偏要在最后几分钟才拿出来？
开球！
再一次，球被二传到艾尔伯特手中，在古斯塔的掩护下，艾尔伯特急冲出去。
一秒过去，古斯塔的战吼失去效果，在那神秘力量逮住艾尔伯特之前，他用[神隐]抵消之！他在尽可能维持着[神隐]效果的前提下缓速向前走，同时打算掐准了神隐的失效瞬间，使出分身术。
两秒过去，神隐失去效果，艾尔伯特同时放出十个分身，和本尊一起持球疾奔而出！其中一半的分身在半秒内就被那个神秘力量逮住而不能行动，但艾尔伯特的本尊还是很走运没被逮上！
面对艾尔伯特本尊和另外五个分身的跑阵，南非队的后卫们也冲上来拦截！因为艾尔伯特没有办法同时精确地控制五个分身的行动，其中三名分身被对手阻挡下来了，正处于被纠缠着的状态！而后方，被神秘力量压制在地面上的分身们也已经消失了！艾尔伯特知道，再过半秒，那个神秘力量就必然会落在他的本尊身上，把他压倒在地！
既然如此，先下手为强！艾尔伯特一口气让所有分身消失，同时停止了冲刺，在原地静立不动！他是打算把[分身术]切换成[神隐]，让自己再次进入任何人都看不见他的无敌状态。但神隐的发动毕竟有延迟，到底是他先成功发动[神隐]，还是那个神秘力量先逮住他，这就必须赌一把了！
半秒过去，那神秘力量果然接踵而至，精确得让人窒息！万吨重压压在虎人青年身上，他几乎要倒下了！但同时，他的神隐似乎也成功发动了，他能看见赶过来想拦截他的南非队的后卫们眼神游离出去，根本看不见他！
当然，那个神秘力量是施加在艾尔伯特身边一整圈的空间内，连他周围的草皮都被压扁了的。只要不＂出圈＂，艾尔伯特便摆脱不了这个神秘力量的束缚，只能用蛮力去硬抗。他坚持站着，同时保持着[神隐]，等那神秘力量效果过去。
然而，对方是否真的那么好骗？
他之前已经用同样的技量摆脱过那神秘力量一次。因为神隐的长时间持续发动，让对方以为他们那个力量早已无法捕捉艾尔伯特，老虎已从原地脱离。但实际上艾尔伯特并没有脱离，还是在那神秘力量压制的圈内。
对方之前是受骗了，才会过早地解除那个神秘力量的压制。如果这次对方学聪明了，继续让那个神秘力量在原地压制住他们看不见的艾尔伯特，那艾尔伯特也拿对方无可奈何！
但是操控那份神秘力量的，果然是人。那家伙肯定是从场外的某个位置看着这一切，确认到赛场上的艾尔伯特，才用那个神秘力量干预比赛的！
既然背地里操纵这一切的是人，自然会被[神隐]所愚弄。这说不定是人的天性。就像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看着一面没有任何标记的大白墙，最终都会厌倦、眼神会游移开那样，任何人都没有办法长时间锁定一个＂不存在目标＂！
一秒之后，施加在艾尔伯特身上的神秘力量果然有轻减的趋势，大概过去两秒，那个神秘力量居然消失了！
重获自由的艾尔伯特又让神隐多维持了半秒，做好充分的起跑准备。他主动解除[神隐]的瞬间，又变出十个分身，和本尊一同起跑，呈扇状散开。
这只是故技重施而已，而且恐怕是艾尔伯特最后一次用这种技巧骗过对手。但这也足够了，因为他距离南非队的阵地底线只有十码左右，他确信自己能跑完……除非他运气很背，本尊刚上来就被那神秘力量逮住！
仅仅是这样想过，就影响到了他的运势。又或者说他只是之前连续的好运过后，总算把运气用尽了。半秒之后，艾尔伯特还没有冲出去五码，那个神秘力量就逮住了他的本尊！
（该死！）
他明明还差五码就能达阵了，却被万吨重压压得不能动弹！现在收回分身，再使出神隐，恐怕已经太迟！神隐发动会有延迟，在被重压影响的前提下更加不可能顺利发动！即使发动了，对方也恐怕不会第三次上当了吧！
他看着其他分身。另外六名未被压制住的分身正如入无人之境，朝南非队的阵地底线奔去，差一点就能达阵了！他甚至在想，要是这些分身达阵了，会不会算是正式的达阵而计分？艾尔伯特使用分身术的时候自然也是把手上的足球也复制了一份，分身们带着复制品的足球达阵，规则上算是达阵还是不算达阵？难道真的需要他的本尊去达阵，这个达阵才算数吗？
话说回来，分身和本尊的区别，难道真的那么重要吗？现在的艾尔伯特其实不也是一个分身，他的真正本体不再这个世上，早就深藏在[弦外之理]内，处于真理大门的另一端！
艾尔伯特突然想通了什么。
噗！他的本尊和另外四个分身突然消失，本尊也被当做＂分身＂那样处理，直接消失了。
而艾尔伯特另外的六个分身一同达阵，抱着球摔到地面上去，完美地，无可挑剔地，达阵！
其中五个分身消失了，剩下场上唯一一个艾尔伯特的＂分身＂被当做了他的＂本尊＂，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
＂达阵！20:7，沙暴斯芬克斯队领先！＂裁判的哨声被场外观众们的喝彩声淹没。
＂好样的！＂穆特第一个过来恭喜道：＂连续技用得实在太漂亮了！＂
＂那个，＂艾尔伯特搔了搔头：＂我好像隐约明白了，那个新招式到底是怎喵回事。＂
＂哦？＂
＂我根本没有[本尊]，所谓的[本尊]只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我的自我意识控制着的那个身体是[本尊]而已。然而只要距离够近，连那个[意识]都可以在[分身]之间切换，。＂艾尔伯特的表情逐渐扭曲：
＂我根本[不在人世]。我早就不在这里了，站在你面前的也全是我的分身，是一个投影，是假象。＂
＂天啊……＂他深吸一口气：＂我到底是什喵？我还是一个[人]喵？＂
＂我是谁？以什喵来定义我就是我？＂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同时，他陷入混乱了。艾尔伯特崩溃式地倒下。
＂嘿！嘿，振作些！振作点啊！＂穆特使劲摇晃老虎。
接下来的奖励游戏，艾尔伯特没有参与，他坐在场外的冷板凳上，看着雪豹人穆萨希尔把球踢进了球门，为队伍赢得另外的一分。比分毫无悬念地变成21:7，沙暴斯芬克斯队领先。
比赛时间剩下最后的四分钟。
＂你还好吧？＂猫人少年凑到艾尔伯特身旁：＂还在为这种事情失落吗？虽然我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何要失落……＂
＂嘿，小鬼。＂艾尔伯特幽幽地问：＂这场比赛完结以后，我们……做一次吧？＂
穆特的连突然涨得通红：＂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
＂反正……此时此地的我只是个分身。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本尊]的……再也没有了。既然如此，我随便怎喵放纵都可以，对吧？＂
＂你拿什么来判断你的[本尊]？＂穆特却问：＂人该拿什么标准，来判定自我的独一性？这是个永恒的哲学问题。＂
＂你小子偶尔还是会说几句高深的话嘛……＂
＂重点不是哪个是你的本尊或是分身，重点是现在的你到底想做什么，要做什么。＂穆特伸手抚着艾尔伯特的脸：＂你想要赢这场比赛吗？和我们一起，捧起那冠军奖杯？＂
＂想要。＂虎人青年原本无神的眼中逐渐恢复了些许光彩。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猫人少年说。
＂也是，＂艾尔伯特从长凳上爬起来，试着再次振作：＂最后四分钟了。总之先挡住对方的攻势吧。＂
＂所以……＂穆特用很小的声音问：＂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比赛完结之后，那个……？＂
＂你想要喵？＂艾尔伯特模棱两可地问道，仿佛真的有打算过和穆特做那种事情。
＂笨、笨蛋！谁会稀罕那个！我开玩笑的啦！＂
老虎偷瞄小猫一眼：＂我想说的只是比赛完后一起出去玩啦。你到底在想什喵？＂
＂我什么都没想！我到底还能想什么呢！你这个下流的家伙！＂猫人少年骂骂咧咧，慌慌张张地往场上跑。
攻守互换，在比赛最后的四分钟，轮到南非圣民队进攻了。虽然这场比赛看起来似是南非队败局已定，谁都不认为南非队能在区区四分钟里连续达阵两次，扳回这十四分的差距，但事实并无绝对。
＂他来了。＂希洛玛充满警戒地看着远处上场的一个新队员。那人长得和南非队其他球员不一样，有着黝黑的皮肤。他看起甚至都不像是人类，总感觉像披着人类外皮的别的什么东西。
＂居然让我废了这么大的劲。＂用全息装置伪装成人类的胡狼人赛特，戴上头盔抬头看了一眼：＂为什么只剩四分钟了，计分板坏掉了吗？也罢，两分钟进一个球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他故意冲希洛玛咧嘴一笑。那笑意让人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