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眯着眼，继续出声道：“我是无法可怕，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
再怎么醉心剑道，行至此途，也得先解决眼前问题才行。
而他此话一出，萧玥几人瞳孔猛地一缩，目光齐刷刷落在柳华身上，“嗯？其他人？”
“别看我，你们莫不是忘了，先前援手之时，这位王道友所催正是佛门法术。佛门法术，道门之人催动不难，可要要想将佛门法术威力发挥到相当境界，却需要足够的佛法支撑。”
柳华摆摆手，看着苏十二散仙之体出声说道。
“对呀！王长老先前确实是有施展佛宗秘法。”
“嗨，我等怎么忘了这茬！”
“王道友能催佛门法术，想必在佛法之上，也有一定造诣，眼下情况，不知……可有法可解？”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转而看向苏十二，投去期待目光。
“这嘛……老夫也只能说有法可以一试，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苏十二这才收回目光，不急不缓的向身旁几人说着道。
萧玥忙笑着说道：“王道友何必谦虚，以道友在佛宗秘法上的造诣，所想方法，怕是极可能能成！”
苏十二也不过多解释，微微颔首，当即缓慢上前，越过人群，往前方磨镜僧人而去。
“嗯？道友是……”
没等苏十二走到跟前，距离僧人最近的徐清风目光投来，眸中闪烁着疑惑眼神。
徐清风眼中，眼前可是一个十分陌生的修士。
“修仙界无名无姓一个散修罢了，只是对这位大师的问题，有些想法。徐道友若有其他想法，也可先行。”
苏十二拱手抱拳，不卑不亢说着道。
“哈哈，道友谦虚了，能这么快有想法，并上前来尝试，仅这一点，道友的能为就已经可见不凡。”
“可惜，对这位大师的问题，徐某并无妙法可解。道友既有想法，但试无妨！”
徐清风面带笑容，连连大笑说着道。
笑声中，却有凝重目光落在苏十二身上，似要看穿苏十二心中所想。
苏十二不再多言，足下步伐再动，行至磨镜僧人跟前。
“大师方才曾言，忘了自己的模样，想以此砖磨一面镜子，来看清自己的容貌？”
磨镜僧人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扭头扫视苏十二一眼，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意外眸光。
随即，神色、动作恢复如常。
但那一瞬的变化，却意味着，从苏十二身上已然看出许多东西来。
“不错，你能帮我的忙吗？”
“请让晚辈一试！”
苏十二淡然出声，说着弯腰去拿对方手中砖石。
磨镜僧人微微一怔，并未阻拦，任由苏十二将砖石抓走，随苏十二一同起身。
将砖石拿在手中，苏十二却并未有多余动作，只是端看一眼，便又将砖石递还。
“大师请看，镜已磨好！”
此话一出，禅院当中，一同来此的一众修士，紧接一愣。
看着苏十二手中，与先前并无两眼的砖石，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人什么意思？什么磨好了，他手中之物，分明还是原来的砖石？”
“这大师以砖磨镜本就不现实，此人倒是有几分机智，动也不动，直接告诉对方镜子磨好。但此地禅院主人来历不简单，所设考验，又岂会如此简单就让他完成。”
“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好手段，看这样子，与方才的丹青子道友相比，可就拙劣太多了。”
……
转瞬，连串低语在庭院内响起。
看着苏十二的举动，在场几乎所有修士，全都不屑一顾。
而似乎是为了响应众人心中想法。
磨镜僧人接过递还的砖石，当即面露愠色。
“你骗我！！！这明明还是砖石，何以说镜已磨好，更如何能看清自己模样。”
如此反应，令众人面露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向苏十二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
人群末尾，萧玥几人神色亦在此刻为之一黯。
“唉……看来这佛宗考验，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
韩羽一声轻叹。
话音刚落，就听前方苏十二声音继续响起。
“大师此言差矣，晚辈所磨这面镜，名曰‘自鉴’，大师看不清自己的模样，非是镜子的问题，而是大师自己的问题。”
“大师不妨详细再看。”
苏十二嘴角带着盈盈笑意，语气格外坚定。
“哦？”
磨镜僧人若有所思点点头，拿起手中砖石端看一眼。
下一刻，张口一声低喝，抬手一挥，手中砖石被他丢出，落地化作齑粉消散天地。
“嗯？大师何以毁镜？”苏十二笑问。
“我已经看过自己的模样，也将自己的样貌牢牢记住，不会再忘。从此以后，要镜子何用？施主，多谢你的帮忙！改日有机会，期待与你再晤。”
磨镜僧人微笑点头，迅速出声回应。
看向苏十二的目光，亦在此刻友善起来。
话落，身形一晃，留下一连串残影，穿过身后门洞，消失在后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