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卿也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母亲,她完全能够理解李云霄的感受。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上前轻轻的拍着李云霄的背,一下一下良久无言。
二人离开花海时,眼睛都是红的。
秋霁并不知道花海中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乔知卿红红的眼眶,冲上前去将她护在了身后。
乔知卿拍拍秋霁的手,示意她自己没有问题,秋霁这才放下敌意。
只是她再也不愿意离开乔知卿身边半步了。
若是换做他人,刘叔当下就要罚他个大不敬之罪,只是秋霁终归是为了乔知卿,刘叔和李云霄也就都没有计较。
“饿了吧?”李云霄看了看天色,随即问道。
“还好,出门前用了些糕点。”
“看时辰也该饿了,是我不好,耽误了太久,刘叔快让人上菜。”
说着,李云霄将乔知卿带到院子里,不出片刻,饭食便摆了上来。
“阿霄,我正好带来了两坛好酒,你可愿尝尝?”乔知卿问。
“知卿你酒量如何?”李云霄思索片刻,问道。
“自然是不错。”乔知卿回答。
“那好,咱们小酌一杯。”李云霄是武将出身,自然也是爱酒的。
让人送来两个小巧的酒杯,二人轻轻一碰,便饮下了。
“好酒!”李云霄正惊讶于酒的味道,突然便感到肩膀一重。
乔知卿竟是一杯倒!
李云霄的脸上飞上红晕,连忙喊人。
“秋霁,你家主子喝醉了。”
闻言,秋霁连忙跑进屋内,就看见乔知卿拿着一个酒杯倒在了李云霄的怀里。
“王爷!我们家小姐从未饮过酒,您怎能让他喝酒呢?”
“是我不对,这样你快扶她进屋,我这就让人煮些醒酒汤来。”
李云霄飞快地跑走,心中有着无限懊恼,应该问问秋霁再说的。
很快,庄子里的人就送来了醒酒汤,秋霁拿着一勺一勺喂乔知卿喝下,便在一旁静静的等待乔知卿醒来。
乔知卿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方才她不是和李云霄一块儿喝酒呢吗?怎么会在这儿?
“小姐你终于醒了!”秋霁见乔知卿醒来,连忙开口。
“秋霁,我怎么会在这儿?”乔知卿捂着有些微微发疼的脑袋问。
“小姐!九王爷未免也太过分了,他竟然让您喝酒!您可是滴酒不沾的,这不一杯倒了。”
秋霁的话一出,乔知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的,是我先提出喝酒的。”
“什么!”秋霁更震惊了:“小姐你糊涂啊,怎么能随便喝呢。”
“我这不是想着,我爹千杯不醉,身为他的女儿,没喝过酒,虽然不至于千杯不醉,但也不至于一杯倒吧。”
乔知卿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可是小姐您确确实实是一杯倒啊。”秋霁无奈地说着。
乔知卿的身子慢慢的滑回被子里,一把蒙住了脑袋。
乔知卿原本是想借酒壮胆,好好的问一问李云霄,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自己一杯倒醉在了人家的庄子里,甚至还骗了他自己酒量甚好,还怎么有脸见他呀?
经过了好一番心理准备,乔知卿这才从床上起身。
刘叔正在屋外候着,见她出来也很是惭愧。
“乔姑娘,今日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没有的,没有的。”乔知卿的脑袋摇的像波浪鼓,甚至都不敢直视刘叔。
“刘叔,麻烦您向阿霄通传一声,我先走了,今日是我太过莽撞,日后再去府上拜访。”
说完,乔知卿飞快的离开,仿佛身后有饿狼追捕。
而另一边的庄子,沈云清也晕倒了。
主仆二人好不容易步行走到了庄子前,却发现牌匾上挂着柳府二字。
沈云清顿时蔫儿了,难不成这庄子已经被许家给卖了?
累极了的沈云清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着上前问问情况。
“有人吗?有人在吗?”云芽上前敲门。
“谁呀?”一个女声传来,只见一个穿得金光闪闪的中年妇女从门中露出脑袋,看到沈云清的当下顿时带上了不屑。
“来干嘛的?”
“我们是京城许家的人,敢问这庄子怎么挂着柳家的牌匾?”
“什么许家,不知道,这就是我们柳家的庄子,别仗着自己长着个狐媚样就想要来打秋风。”
女人说着,又想要关上门。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嫂子,是什么人啊?”
“没什么,不过是个打秋风的。”
听到那个声音,沈云清的瞬间反应过来,“啪”地一声推开门。
“不是你谁啊,干嘛呢你…”
“婆母!”
沈云清惊叫出声,出声询问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柳雨柔。
“婆母,这不是咱们许家的庄子么?您说得来庄子上荣养,便是这样养着的?”
视线里,柳雨柔丝毫没有生病的样子,中气十足,面色红润。
再联想到她称病的日子,沈云清更加崩溃了。
孩子,她的孩子…
就因为不想带孩子,就装作肺痨么?害得她哺乳亲自带娃,现在竟然还想吞了她的庄子!
认清了现实的沈云清一股气涌上心头,两眼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少夫人!少夫人您怎么了?”耳边传来的是云芽急切地呼喊,之后的沈云清便再也听不见了。
柳雨柔吓坏了,也没顾得上沈云清,带着那女人便把门关上了。
云芽想也不想冲上前,大力地拍打着门板。
“开门!快开门!”
云芽不敢懈怠,沈云卿不能死,她手上还掌握着姐姐的下落,她不能死!
落荒而逃的乔知卿正想离开,就听见了云芽的呼喊声。
乔知卿这才想起来,许淮叙那厮已经将唯一的马匹牵走了。
终归是一条人命……
想着,乔知卿让人倒了回去,来到了庄子前。
“起来吧,我送你们去医馆。”
“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多谢!”
云芽自然是认得乔知卿的,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不容她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