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府中等了许久,直到沈云清被瓷片划出的伤口血液凝结,王嬷嬷都没能找到许淮叙。
许老太太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沈云清。
若不是她,淮叙怎么会不归家?
最终,王嬷嬷带着一干人等,在鸳鸯阁找到了许淮叙。
他一身酒味,着急忙慌的赶回了家。
“祖母,发生什么事儿了?”
许淮叙人未至声先至,话音刚落就看到跪在地下,裙摆上血液凝固的沈云清。
“云清,你怎么了?”
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突然消失,许淮叙俯身扶起沈云清。
此时的沈云清因为跪的太久,双腿酸胀甚至站不起身来,只能完全依靠着许淮叙。
“祖母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淮叙下意识认为是沈云清出事儿了,心中顿时懊悔不已。
“云清从庄子上回来,说是咱们家的庄子变成了柳府。”
“怎么可能?那地契……”
许淮叙的情绪在瞬间发生了转变,一开始是不信的,只是他突然想到自己确实是将地契交给了母亲保管。
“我确实将地契交给了母亲保管。”许淮叙说着,心中满是不解。
“母亲如何会将庄子占为己有呢?她还病着,在许家吃喝不愁的,如何会这般?”
“淮叙,你莫急。”许老太太又开口:“云清说见着你母亲在庄子里身体康健,想来那庄子是个养人的地方。”
“只是,该是谁的终究是谁的。你这边去庄子一趟,将你母亲带回来问话。”
“是,祖母。”
许淮叙急急忙忙地走了,沈云清再次被留在了原地。
她的心中有些茫然,这就是她选中的人吗?刚才的怀抱里,不仅有酒味,还有香水的味道。
沈云清不会闻错的,那是他在香谱里记录的最后一页,也是她没做出来的迪奥玫瑰小姐。
香水不是她的,人也不是,甚至命也不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导致剧情偏离至此呢。
看着一身血污呆愣的沈云清,许老太太只觉得十分碍眼。
“云请啊,你快下去歇息吧,顺便再去府医那儿看看手。”
“是祖母,云清就先告退了。”
说罢,沈云清在云芽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寿安堂。
“少夫人,不去看看府医吗?”云芽问。
“回海棠苑,先掌嘴二十,你再替我去寻府医来。”沈云清的话冷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云芽无奈,只好点头称是。
没一会,少夫人身边的云芽顶着一脸红肿去寻府医的事儿就传遍了全府。
许府上下没有一个下人不惊慌失措的,做事越发小心翼翼起来。
直到晚饭点,许淮叙才将人抓了回来。
不仅仅只有柳雨柔,还有她的娘家人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许淮叙看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看的人胆战心惊,没有任何人敢靠近,包括沈云清。
她和许淮叙是在战场上认识的,沈云清救了他的命,一直都被许淮叙捧在手心里,何尝见过他这般模样。
“祖母!孙儿将这罪妇及其一家都带回来了!”
许老太太在看到那与柳雨柔绑在一起的陌生男子,何尝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心下恼怒也接受了许淮叙的说法。
“这罪妇将宅子占为己有,接济自家哥哥在庄子中居住,甚至还装病在庄子中有了姘头。”
“你如何对得起许家啊!”许淮叙怒吼着,语言中满是对自己母亲的怨恨。
“叙儿,娘对不住你,你爹去的早,娘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柳雨柔哭哭啼啼的为自己开脱:“况且那庄子,娘只是接你舅舅来暂住,地契上还明晃晃的写着你的名字呢。”
“那牌匾改为柳府一事,如何言说?”许淮叙问。
“这不是你舅舅怕人戳脊梁骨吗,一家之主姓柳却住在许家像话吗?”
“娘,那你就不怕你儿我被戳脊梁骨吗?”
“自己的亲娘在庄子里接济娘家不说,甚至还养姘头,你如何对得起我?对得起我爹?”
柳雨柔说不出话来,只一味的哭着。
“还有你!胆大包天!”
许淮叙将指向了那姘头,那人哆哆嗦嗦,竟是直接湿了裤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人哭喊着:“我也不知道这罪妇是将军的娘亲,都是她都是她勾引的我。”
“你个混蛋!”柳雨柔这时却不哭了,与那男人相互攀咬起来。
场面混乱至极,完全不像一个三品武将之家的样子。
躲在暗处的沈云清却有些高兴:“云芽,你看呐,这就是他们不好好待我的下场。”
“若是那柳雨柔对我好点,没让我吃月子里的苦头,我定是会瞒下这桩消息的,只是如今,呵。”
沈云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云芽依旧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够了!”
许老太太一声怒吼,镇住了所有人。
“将这姘头拉下去处理了,柳氏一家通通赶回老家去,至于你娘……”
“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她在院子里,好好养着自己的肺痨之症吧。”
“是祖母。”
许老太太一锤定音,但是沈云清却不觉得她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柳雨柔。
难道……
心中升起了一种可能,沈云清立刻带着云芽回到了海棠苑。
她捂着胸口,心中惊吓未定:“云芽,你说害我之人会不会是老夫人?”
“云芽不知。”
“是了,一定是。”沈云清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决定再等些时日,她有预感老妇人一定会有所动作。
“云芽,密切关注柳雨柔院子里的消息,尤其是和寿安堂有关的。”
“是,少夫人。”
话音刚落,许淮叙迈步走进海棠苑,他现在才想起来沈云清之前的虚弱模样。
“云清,你现在身子可还好?是如何从庄子上回来的?”许淮叙开口问道,全然不提之前自己的过错。
沈云清这才发现,曾经她眼中的大将军,与现代那些渣男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为了生存,她不得不依附这样的人。
“夫君,妾身…妾身……”
话未说完,沈云清便埋进了身边人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