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晨在首都接受嘉奖的同时，卫筱看着四通八达的系统的月报，愁的的直掉头发。
过去四个月。
物流效率嘎嘎掉，评分一度来到了4.5以下。
由于太过执着于搞成小时达，有些忽略了主体业务。
物流效率并没有跟着科技发展形成正增长，反而有些拖后腿。
当卫筱意识过来的时候想要腾出手整肃主体业务，已经有些鞭长莫及了。
因为公司的精力和资源全都花在了千手观音上，多余的子弹卫筱连一颗都没有。
可千手观音炸过一次之后，就鲜有水花。
哪怕她和徐闯借着千手观音营销了几波，拿到了一些正反馈，但也无济于事。
将故事写小作文终究不是实打实的利好。
一次两次的还行，次数多了容易形成狼来了的效应。
正因为如此。
卫筱最近这段时间在多个场合提及千手观音计划之后，得到的反馈并不是很好。
资本们普遍持观察态度，甚至有歪屁股的国内投行开始质疑。
在布局无人机之后，接二连三布局商用火箭业务，顺风的步子是不是扯的太大了？
这些把《意林》捧为圣经的媒体还是具有一定煽动性的。
几篇文章一发，民众还在吃瓜，竞争对手先高潮了。
几个快递业的老对手看到顺风好不容易有点破绽，疯了似的在公开场合针对顺风。
当然了，卫筱经过和陈晨的合作，抗压能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外界的流言蜚语和一点点市场的变动，并不足以让她感受到威胁。
即便有诸多困难，她还是坚定的高举小时达大旗。
但。
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仑苏，不是所有富二代都是卫筱。
徐闯有些扛不住了。
一期计划炸裂，时间往后无限拖延。
晨风那边又迟迟拿不出方案。
他的心理渐渐有些动摇。
根据沈欣获得的线报，徐闯那边正在严肃考虑撤出千手观音计划。
如果事情能够证实，这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天的例会。
大家的表情都很凝重，气氛略微有些窒息。
走进会议室的卫筱还是强装着笑容。
“沈姐，妙音那边什么情况，打听到准信儿了吗？”
沈欣轻扶额头几根碎发：“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最新的消息是徐闯和外资在谈合作，外资那边有个明确的要求，要想让外资进入妙音，妙音必须放弃千手观音计划。”
“……”
卫筱表面不露声色，心里已经开始扎小人了。
本来徐闯动摇只是传言，现在沈姐带来的这个消息几乎是实锤了。
徐闯啊徐闯，好么端端的你引什么外资？
现在的顺风虽然不像其他公司一样被旗帜鲜明的放在制裁名单上。
但也绝对是外部的眼中钉肉中刺。
外资肯定是不看好的。
尤其是徐闯接触的这一批人，有可能本身屁股就是歪的。
卫筱叹了口气，装作风轻云淡的划过了这条坏消息，调侃道：“沈姐你真行啊，这种别人家的商业机密你都能拿到，厉害呐。”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欣有些着急。“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必须拿出预案，如果徐闯这个逼养的走了，我们会遭大重。”
其他人的神经本来就挺紧绷的，被沈欣这么一点破，会议室里传出些许叹息声。
公司正在渡过难关。
唯一前进的道路是一架铁索桥。
结果。
唯一的友军这个时候准备抽掉桥上的锁链。
难搞。
千手观音如果没有妙音，几乎走不起来，他们掏的是大头。
一旦徐闯撤出去。
意味着顺风要负担这个项目所有的资金。
这对于还要重整主线业务的卫筱来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我觉得我们得做好B计划。”
“妙音如果撤出，资金是一方面，形式上带给我们的不利影响才是重头。”
“现在的市场十分脆弱，看似欣欣向荣，实际上没有量，一旦坏消息出来可能会引发一波连锁反应。”
“主体业务现在也面临一些困难。”
“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要我们考虑暂停千手观音计划……”
排在最末的一位高管接着前面几位的话头发言。
看似是合理的讨论，却让卫筱彻底破防。
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筱强行闭麦。
“不行！绝对不行！”
芽儿喽。
这些天全靠千手观音这一口气吊着自己才得以喘息。
你现在让我暂停千手观音计划，那和拔掉我的呼吸机有什么区别。
“再苦再难，之前制定好的战略不能变。”卫筱强硬的否决消极提议。
可动摇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卫总，如果我们全力负担千手观音，恐怕能力有限。”
“那就融资。”
宋杰咬着后槽牙：“恐怕现在不太好融，外面的风向不太好，逆风去融很容易掉进坑里。”
“既然开源不行，那就节流。”卫筱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
看到卫总坚定的态度，大家大概了解了一些立场，也就不在劝了，都开始从解决的方法上入手。
“说起节流。”谢博德分析道。“物流主体这块不能动，再动会出事，我们只能从别的想办法。”
宋杰拿起上季度的报表：“上个季度的主要支出，还是研发投入，这块也不能动。”
“这不能动，那不能动，那就只剩下裁员了。”沈欣有些泄气道。
“不行！”卫筱把拳头排在桌子上。“裁什么都不能裁员。”
宋杰跟着说：“倒也不是说裁员，咱们可以尝试一下，减少一些福利，毕竟过去这段时间，咱们公司的员工吃的太好了。”“锤子，我缺的是大钱，员工福利那三毛两毛的不顶用。”卫筱的态度比之前还要坚决。“我重申一遍，千手观音不能动，员工不能动，想想别的办法。”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无奈。
这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让动那不让动，干脆不动了。
躺平算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大家大多数时间处于干瞪眼的状态，没能提出什么切实有效的解决办法。
卫筱也没有寄希望于大家。
在这种困局之下，只有钞能力能解决问题。
实在不行，就只能和老爹那边啊哭穷了。
散会之后，卫筱让郑晓彤定一张飞往首都的机票。
郑晓彤嘴上答应了，手却在群里头疯狂的冒泡。
作为总裁助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公司的脉搏，顺风最近日子不好过她是知道的。
但她这个级别帮不上什么大忙，也只能干着急。
“家人们，卫总突然要回家，估计是扛不住要求援了。”
“+1，部门老大开会回来让我们缩减项目规模。”
“财务也是，已经在联系资本延期了。”
“糟糟糟，公司不会倒闭吧？”
“别乌鸦嘴，你倒顺风都不可能倒，只是难关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容易找到那么一家神仙公司，可不能出事啊。”
“+1”
“+1”
“+1”
“做家人在心中。”
“卫总把我们放心上，我们不能把卫总挂天上。”
“家人们好好工作，做好本职业务，一定要帮公司度过这个难关。”
潜伏在群里的秦湘看着满屏的激情发言，鼻头都有点酸了。
她虽然不是顺风的人。
但应该和顺风关系密切，加入了顺风所有的小团体，掌握住了许多八卦。
看着今天早晨的氛围，秦湘也感同身受。
晨盾的高福利来自哪里？
还不都是卫总的大恩大德。
要不是卫总这样神仙般的小老板娘，整个晨盾的员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牛马。
秦湘作为晨盾的总助，也清楚顺风目前面临的困境，而且他觉得小老板娘日子过的苦，老板全责。
既然答应了人家搞千手观音计划，就好好搞呗。
可陈晨的注意力全都在如来神掌上。
拖着拖着，顺风那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小老板还在国外串门子，有点渣了。
由于秦湘的存在，顺风遭重的事情很快也蔓延到了晨盾系，而且越传越离谱的。
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
最新的版本已经进化到了顺风要破产这一步。
重要的是。
也不知道哪个环节有傻逼，竟然把群里的聊天记录发到了社交软件上。
当天晚上事情就开始发酵了。
国际惯例，聊天截图在互联网的可信度百分之百。
许多媒体都拿着这张图说事儿，一时间各种小作文满天飞。
这天中午。
卫筱从首都返回钱江，刚下飞机打开手机网络，手机的震动就像是筋膜仪一样，完全没有断过。
新闻媒体推送一波后紧接着亲朋好友的问询，其中还附带着一些阴阳怪气。
卫筱人都是懵的。
我就是回一趟家而已，回来突然公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