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要是丢下她走人,真就坐实分手传闻了。

安静在两人之间持续一阵,霜序问他:“你舞伴呢?”

贺庭洲幽幽说:“这不是在这守株待我呢。”

“……”

贺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诡计多端,两头骗。

贺庭洲搂着她腰进了舞池,音乐切换成节奏舒缓的钢琴曲,灯光也暗下来,光影昏沉暧昧。

“你这几天在哪睡的?”霜序问。

贺庭洲淡着一张她欠了他八百万的脸:“地球上。”

“……你睡得好吗?”她又问。

不知道他到底在哪睡的,没有她陪着,狗也留给了她,八成又要失眠。

“我睡得好不好你关心吗?”

“我怎么不关心了?”霜序这几天自己都没睡好,“不是你不想看见我,连家都不回吗?”

“我不回,你不能去找我?”

他简直不讲道理。

“我没有去找你吗?你肯见我吗?”

“三次而已。”贺庭洲说,“平均一天0.6次,我在你心里就值这么多吗?”

“那你想我怎样,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发过多少信息,每天厚着脸皮在你家里等你,去你公司吃闭门羹,你真的觉得我没有自尊心的吗? ”

憋了几天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来,“你想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了吗?我想好好跟你解决问题,你给我机会了吗?我每天热脸贴你冷屁股,你还认为我受到的羞辱不够多,心不够诚,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越说越气,眼泪说掉就掉下来了,一点预兆都没有,滚圆晶莹的水滴从睫毛坠下去。

贺庭洲的冷淡劲儿就像一只破了洞的气球,迅速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他停下来,捧起她脸,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痕:“你哪是热脸贴我冷屁股,你是热巴掌打我脸。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给过你机会,你不是已经选了你哥,放弃我为什么又回来找我?”

“我怎么可能放弃你呢。”霜序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

贺庭洲指尖都被她泪水打湿,擦也擦不完,干脆低下头吻掉她眼角的湿意。

躲在二楼观望的贺文婧悄声问:“都亲上了,这是和好了吧?”

“小九好像哭了。”陆漫漫裸眼5.2的视力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放心放心,她一流眼泪,我表哥肯定马上投降。”

刚才那几位太太在旁边叽叽喳喳:

“和好就好!”

“你回头可得跟他们俩解释解释,我们刚才说那些话不是真心的,千万别叫她记恨我们。你那个侄子,我们可不敢得罪。”

“就是就是,要不是为了你,我们才不干这种得罪人的事。”

贺文婧满面笑容:“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他们俩要是和好你们大功一件!”

像是有意给他们腾出空间,其他客人都离得很远。

落在霜序眼睛上的吻很温柔,贺庭洲的声音也很温柔:“我知道。但在你的天平上,我比不过你哥的分量,是不是?”

“在贺郕卫的天平上,我跟我妈比不过国家大义,在你的天平上,我轻于沈聿。我这辈子没赢过一次。”

霜序眼底刚刚平复一些的热意再次翻涌回来:“你别这么说。我根本没有把你放在天平上去比较,你跟我哥,是我生命不同的组成部分,没有哪一块更轻,哪一块更重,你不能逼我舍弃掉一块,就像你不能把让我在眼睛和鼻子中间选一个。”

贺庭洲看进她眼睛深处:“如果你必须舍弃呢?”

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有轻重大小之分的,有形的物体,无形的情感,真到了需要割舍的时候,一定有一个被放弃。

你能说贺郕卫不爱他们吗?

眼睛和鼻子,也有更不能失去的那一个。

霜序感到一种无力,从脚下蔓延上来,想要瓦解掉她站立的那块土地。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贺庭洲?你希望我舍弃我哥跟你在一起吗?”

“你爱的这个我,有一半是我哥造就的,你说爱我,不能只爱我另外那一半。”

“我知道你爱吃我哥的醋,所以很多事情我都让着你,你可以强迫我一辈子不能喝咖啡,你可以故意弄坏我的车,你可以让万岁把我哥送给我的礼物都藏到狗窝里,可你不能要求我为了你舍弃一个亲人。”

“我把自己割掉一半,这样的我是你想要的吗?”

这仿佛成了他们之间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霜序说:“我不会在你跟我哥中间做选择,现在不会,永远都不会。如果你一定要逼我选,那我们就……”

贺庭洲目光幽深:“就什么?”

喉咙里卡着一根刺,她停了停,还是不舍得说出那两个字:“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吧。”

她低头把脸上的泪痕擦干,整理好自己:“你在外面更睡不好,回太和院吧,那本来就是你家。我回松明路了。”

她说完,又看贺庭洲一眼,踮起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我爱你。”

说完从贺庭洲身旁越过,走了出去。

二楼正笑呵呵庆功的女人们愣住了,贺文婧大惊:“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又走了?!”

陆漫漫急忙拿出手机:“等我问问情况。”

霜序上车的时候,看到陆漫漫的消息:【你是出去上厕所的对吗对吗?】

霜序回复她:【帮我谢谢贺阿姨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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