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云霆扭头看向她，在暮色中，一半脸映着光，一半脸覆盖着阴影。
“楚南璃，谁让你把这个小畜生又带回来的？”
楚南璃根本顾不上回答他，急急忙忙跑过去看小乖的状况。
似乎刚才夜云霆那一脚踢的并不重，小乖在落地时，用爪子抓住了地面，没有摔下去。
见楚南璃过来，还朝她摇了摇尾巴，围着她转了一圈。
楚南璃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太放心，蹲下身又抱着它仔细检查。
前世她虽然是军医，但也给一些国家濒危保护动物医治过，有一级兽医的行医证书。
不远处，夜云霆沉默着看着这一幕。
天色已经黑了，院中还未点灯。
清冷的月华裹在一身白裙的女人身上，衬得她似乎在发光，略显苍白的侧脸精致无瑕，让她面上的焦急之色看起来竟有些刺眼，仿佛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夜云霆讥诮开口:“又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楚南璃闻言，忍着怒意，反唇相讥。
“王爷如果不踢它一脚，本宫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表现。”
夜云霆冷冷道:“对一条狗都能假装仁善，为何你对盈儿却不能表现得友善一些？”
他的眼神锐利逼人，似乎要剖开楚南璃的心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楚南璃抬头，月光落在她脸上，衬得她眉眼间的冷意越发犀利。
“王爷说本宫假仁善，那便是假仁善吧，本宫也不想多解释。本宫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
她顿了顿，语气冷嘲:“就凭小乖有真心，而某些人没有。”
话落，便不再理会夜云霆，确认小乖没受到伤害，赶忙去屋子里拿吃的。
夜云霆拧了下眉，才想起记忆中楚南璃弯下那自以为高傲的脊梁骨，央求他留下这条小黑狗时，也是说的“小乖”。
他嗤了一声。
不知是在嘲笑楚南璃给一条狗取名“小乖”，还是嘲笑现在的楚南璃一如曾经一般，一介平民却故作高傲。
“扔出去，本王不会允许你在府里养它。伤害到了盈儿，它十条狗命都不够赔。”
夜云霆下着最后通牒。
小乖通人性，龇牙冲他吼叫。
夜云霆眉眼一戾:“找死！”
“小乖！”关键时刻，楚南璃喊住了小乖，将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在地上，安抚道:“快吃吧，不用理会旁的人。”
小乖用脑袋拱了拱她的手后，才开始吃东西。
楚南璃这才看向夜云霆，冷冷道:“王爷已经残暴到，连一只怀孕的狗都不放过了吗？”
夜云霆神色微不可查顿了下，自进来后，头一次认真打量了小乖一眼，果然瞧见了它隆起的肚皮。
“下午在拍卖坊，你抢安胎药是为了这只狗？”
楚南璃微愣，旋即意识到夜云霆误会了。
没等她回答，夜云霆就嗤笑出声，嘲讽道:“本王竟不知你如此幼稚，畜生怎么能吃人的药。”
话虽如此，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楚南璃起身，冷冷看向他:“王爷一口一个畜生，那被小乖救了一命的你，又是什么？”
话落，院中气氛陡然凝滞。
烟儿和一众来到前院的下人正巧听到这句话，脚步僵在原地，顿时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