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二叔你问的……那些人失踪的具体原因。”
凤景昭沉默了一瞬，再开口时，语气都低沉了不少。
“我们至今，甚至都还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如何消失的。”
“冰川带以前虽然也危险，但，那些安全些的营地区，一向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凤景昭道：“特别是岚炎部落那一行人出事的那个地方。”
“二叔，你们是从那里过来的，应该也清楚，那里的冰面是十分厚实的，而且是处于冰山后的背风地段。”
“冰川带上攻击性强的捕猎动物，类似冰狼，冰熊等，就算偶尔会在那里出没，看到有大群人类出现，他们也一定会远远避开的。”
“所以理论上来说，他们应该不会是受到了野兽的袭击。”
“我和娘亲之前亲自去出事的地方查看过，那里的冰面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留下任何血迹，打斗的痕迹，或是尸体被拖行的痕迹。”
凤景昭道：“而且，他们是晚上出事的，在野外露营，一定会搭帐篷，还会带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可那些东西也都不见了，简直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在冰川带上活动的那些猎食动物，就算真的发动攻击，也只会袭击人，不可能将他们的东西都带走。”
“所以，从地表遗留的痕迹来分析，基本可以排除，他们是受到了地面上动物的攻击？”
苏识夏试着总结。
看凤景昭认同地点了点头，她跟着问：“如果不是冰面上的问题，那会不会问题在冰面之下？”
“之前，我听二哥说，冰川下面不是有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叫什么齿鱼王。”
苏识夏问：“他们会不会就是遇到了这种东西？”
“二叔，你都和姑姑乱说了些什么啊。”
凤景昭用一种带着谴责的眼神看向凤祈钰。
“齿鱼王虽然可怕，但他们从来不主动上岸的啊。”
“而且他们只会将那种大型鱼群当成猎物。”
“虽然有时候，齿鱼王确实会误把我们用渔网围捕起来的鱼当成猎物发动攻击，但只要岸上的渔民们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刻抛弃渔网，齿鱼王是不会再纠缠的。”
凤景昭知道苏识夏和小秦湛估计是从凤祈钰那里听说了不少关于齿鱼王的夸张传闻，便立刻认真同他们解释道：
“齿鱼王攻击性强，但，它对人是没有兴趣的。”
“以前曾经有部落的人出去捕鱼，遇到了齿鱼王，鱼获全部都要被齿鱼王吞掉的时候，有人不甘心，拉着渔网不放手，结果被齿鱼王的大力裹挟着跌进了下网的冰洞之中，落入了冰川水中。”
“当时还在冰面上的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落入水中之人一定死定了，齿鱼王一定会吃了他。”
凤景昭道：“就算不是齿鱼王吃他，冰川下其他凶猛的鱼类若是对他发动攻击，他也必死无疑。”
“可，神奇的就是，齿鱼王对那落水之人并没有兴趣。”
“而周围其他攻击性强的鱼类，又因为畏惧齿鱼王，所以根本不敢往齿鱼王身边靠近。所以，那人最后非但幸运活了下来，甚至还毫发无损，只是因为落入水中受了一些冻伤。”
凤景昭说完之后，还不忘埋怨凤祈钰。
“二叔，你既然都讲了，怎么都还没有和姑姑说明白，齿鱼王不吃人，也不上岸？”
“当时我有提过齿鱼王不能上岸，你姑姑没细听。”
凤祈钰脸不红气不喘地为自己辩驳。
苏识夏转头斜了他一眼，“但你可没和我说，人就算掉进冰川水中，齿鱼王也不吃他啊。”
“二哥，你就别狡辩了，承认吧，你就是故意的。”
苏识夏哼道：“你当时就是夸大其词，想要吓唬湛儿。”
凤景昭和苏识夏他们说正事的时候，小秦湛一直乖乖坐在一旁安静地捧着他一杯牛乳喝。
乍然听到苏识夏说了他的名字，他的小脑袋甚至还没转过弯儿来，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立刻气鼓鼓地瞪向凤祈钰。
“二舅舅！你又骗我。”
“这不是骗。”
凤祈钰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我只是觉得那些事不太重要，没有和你说清楚罢了。”
“那些也不是重点。”
凤祈钰怕小秦湛再追究起来，真和他闹脾气，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之前是我没说仔细，但，刚才昭儿把该说的都说了。”
“从齿鱼王的习性来分析的话，就算岚炎部落出事，问题是出在水面之下，也不会是齿鱼王袭击了他们。”
凤祈钰说着，目光跟着落到凤景昭的身上，“昭儿，你是这个意思吧？”
他的声音不高，却隐隐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凤景昭知道，凤祈钰这是急着让他赶紧把这这茬儿给跳过去，也就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对，我要说的确实就是这么个意思。”
“而且，我和娘亲推断，岚炎部落的人不是受到了水下鱼类的攻击，还有一个原因。”
凤景昭道：“岚炎部落晚上休息的地方，那附近因为是安全区，所以在他们扎营地的附近，是没有开冰洞的。”
“那些水下的鱼类再厉害，也不可能晚上从冰洞里爬出来，还在冰川上爬行那么远，一直爬到岚炎部落的营地去攻击他们。”
“所以，问题确实可能是出在水下。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一团迷。”
“或许，一开始思路就错了呢？”
苏识夏的一句话，让凤祈钰和凤景昭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摊了摊手道：“你们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到北疆来，对北疆的一切都不是非常了解。”
“我只从我自己惯常的思路来分析。”
苏识夏道：“一群人，晚上睡在冰面之上。冰面上的动物因为他们人多不敢前来袭击，冰面下的鱼类又根本上来不，也伤不到他们。”
“可他们却在一夜之间离奇失踪了，不止是人消失，连其他东西也一并消失了。”
“那……问题会不会，是出在冰上呢？”
苏识夏抬脚跺了跺冰面。
“比如，这冰面裂开，他们，全部都掉到冰面下的冰川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