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你的意思，海底封印的那东西，我还动不得了？”
苏识夏冷笑反问：
“感情在你看来，那东西，要么就是被你强行破除封印为你所用。要么就是被继续封印在海底，成为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引爆的不定时炸弹。”
“总归，我要是动了它，引起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我的罪过了？”
苏识夏这话讽刺的意味极浓。
她意图想要从夜黎的口中再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奈何夜黎这次嘴巴倒是特别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由你。”
“你要选择怎么处理，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只要那最终的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就行。”
“都落到这么一步田地了，你还在这儿摆什么架子狂什么狂？”
一旁的凤祈钰都看不惯夜黎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了，不耐烦地蹙着眉道：“夏夏，总不能因为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海底之物被他给拿捏了。”
“海底封印的那东西究竟该怎么处理咱们暂且另说，现在还是想办法先把这个夜黎给处理掉吧，留着他终归是个祸患。”
凤祈钰的目光在夜黎的身上上下扫了一圈，眼神中的嫌恶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你之前说，他不好杀，就算是当场砍了他的脑袋，他也会借着别人的躯体重生，或者是重新转世投胎。”
“那这么说的话，难道真的就没有彻底除掉他的法子了吗？”
“有的，想要彻底除掉他，只要毁了他的神魂，让他神形俱灭就可以。”
苏识夏道：“我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要留他的性命。”
“不过，二哥，也是多亏你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
苏识夏的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来。
“面对这种嘴硬的人，既然他不肯主动说，那我就只能换个法子，自己去找答案了。”
“毕竟，活人的嘴巴，就算是被撬开了，也未必会说真话，可灵魂记忆，却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苏识夏说着这话的同时，已经从袖中翻出一张暗红色的符纸，捏着那符纸就走到了夜黎的面前。
之前夜黎虽然也出于劣势，但整体情绪还算是镇定。
可一直等到亲眼看到苏识夏拿出那张暗红色的符纸，他顿时就慌了。
“苏识夏，你敢！”
夜黎怒视着她。
“你最好想想明白，我不否认，你的玄术确实很厉害。想要通过灵魂读取普通人的记忆，对你来说确实不是难事。”
“但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转世重生之人，甚至我的神魂都换过不同的躯壳，强行抽取我的神魂读取我的记忆，那反噬，你受得住吗？”
“反噬？”
苏识夏嗤笑。
“夜黎，你不会都已经忘了吧？对你最忠心的那人，你曾经的皇后，她的神魂，最后是怎么碎在我的手里的？”
“她难道不是千年前转世重生之人？她换过的躯壳，难道能比你少？”
“我强行读取她神魂记忆的时候，她的神魂上，甚至还有你亲手加持在她身上的护持咒印，但是，那有用吗？该从她那儿得到的信息，我也一样没漏掉。”
“她的灵魂记忆我都能读取了，更何况是你。”
苏识夏这一番话，自信到近乎狂妄。
也让夜黎的脸上清晰浮现出了近乎慌乱的情绪。
“凤汐玥，你若是当真敢对我动手，我……”
苏识夏这次实在是不想要再听他呱噪了。
他那一句话甚至还没有说完，她手中的那符咒，已经精准贴在了他的额心处。
“早在东陵国宫变的时候，你就已经该死了，苟延残喘到这种时候，拖着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来见我，以为这样，我就会心有忌惮不敢再对你下手了吗？”
“夜黎，那你可太小看我了，我苏识夏从来不是什么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
话音落下之时，她眼底一片冷色，压在夜黎头顶上的手聚拢起来，做出一个抓提的手势。
夜黎的身子像是遭到了什么巨大的刺激一样疯狂抽搐颤抖起来。
等他终于停止了挣扎，那双眼睛，也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灯火一般，彻底黯淡了下去，再无一丝神采灵光。
与此同时，在苏识夏的视线之中，夜黎的神魂，缓缓从他的那残破的身躯上被抽出。
待到他和神魂和他的身体彻底分离，苏识夏手上再次变换了一个法诀，指尖精准压在夜黎魂体的眉心处。
下一瞬，从夜黎脑海中奔涌而出的复杂庞大的记忆，宛如决堤的江水一般，顷刻将她淹没。
注意到苏识夏的脸上瞬间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身子也跟着颤了颤，险些跌倒在地上。
秦熠立刻冲上前去，大手紧紧揽住她的纤腰稳稳扶住她的身子。
“识夏，你没事吧？”
他紧张地询问。
苏识夏却没有回应他，她的神色此时无比痛苦，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额头，一滴滴往下淌。
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承载的极限，随时出于崩溃的边缘。
可实际上她的神智这会儿却无比清醒，只是暂时没有办法回应秦熠罢了。
注意到苏识夏手上掐着的法诀一直没有松开。
秦熠这会儿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移动她，一时间陷入两难之中。
关键时刻，渡安老道士赶到，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苏识夏的情况之后，就示意秦熠扶着苏识夏坐下。
“她没事，只是神魂受到的冲击有些大，身体受到了些许影响而已，等她读取完夜黎的记忆，从夜黎的记忆中找到她想要知道的线索，她自然就会醒过来了。”
“这不会就是夜黎说的那什么反噬吧？”
凤祈钰在一旁紧张地询问。
“也算是。”
渡安老道士取下腰间挂着的酒葫芦，讲究地先将葫芦嘴儿擦干净，这才将葫芦凑到苏识夏的唇边，给她强行灌了一口酒下去。
“不过这只是正常轻微的反应，只要她能清醒过来，再好好休养几日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渡安老道士一边把酒葫芦的盖子重新塞上，一边冲着秦熠抬了抬下巴。
“上次她强行读取那鸠占鹊巢的贵妃神魂时，你不是也在场吗？她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差不多。”
“相信她，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