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师弟,你在哪呢?”
金君佑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丝毫响动。
他本打算寻找迅鑫。
带他一起杀出包围圈,但现在来不及寻找了。
只能祈祷他平安。
一处石庭下,一位老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脸上波澜不惊。
站在石庭外的云炜脸上没有见到师父的喜悦与兴奋,而是面如死灰。
若师父他老人家没来,或许会有生的希望。
他老人家来了,就注定了他的死亡。
“师父,您老人家何必这般着急,我还没有逃出包围圈。”
云炜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犹如行尸走肉。
这便是他绝望的原因。
逃跑围剿的大网并不是胜利,而是被追杀的开始。
追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凝煞门的首席,他的师父!
雷诚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和薛晋跟我这么多,薛晋那小子不如你,你的本事我清楚,虽不敌李宵云他们,但逃出包围圈不难。”
“还是师父您了解我。”
云炜笑了两声,好似机器般的笑容,没有喜怒哀乐,询问:“那么师父您是要亲自动手了吗?”
“我不是杀自己的徒弟。”
雷诚摇摇头,云炜却哈哈大笑,怒骂:“师父,您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雷诚并没有动怒,脸上已经沉默。
云炜都被气笑了:“不愿背上杀徒的罪名,却又逼我不逃,与他们血战到底,你真的好生无耻,人为何能无耻之极到这种地步呢?”
雷诚依旧沉默。
云炜继续咒骂,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出来:“想当初我拜入凝煞门时,被柳首席和您看中,知道我最终为何选择您吗?”
雷诚还是不语。
云炜苦笑:“因为我不想进入柳首席与季首席两个派系的纷争中,而您不理派事务,偏居一隅,我本以为拜入您门下就能同样偏居一隅,不会被卷入门派或江湖的纷争,可我错了,在大势所趋下,我也逃不过沦为棋子被抛弃的命运。”
云炜自嘲大笑,笑自己太过可笑。
更笑自己跟错了人。
云炜看着雷诚质问:“师父,我问你一句话。”
雷诚冷漠的看着云炜,虽没说话,却点了点头。
云炜把心中所有怒吼与万千不甘,化作质问。
“您清楚我的德行与为人,凝煞门欺师灭祖是传统,也是门派生存至今的法子。”
“但我有没有想过欺师灭祖?!”
“我是不是把您当父亲一样看待?!”
这两个问题让雷诚振聋发聩,心中被触动,脸上浮现出一抹神伤,但转瞬即逝,嘴巴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是…无奈的点点头。
见雷诚点点头,云炜突然大怒,声音沙哑,几乎是怒吼出来。
“那为何在掌门面前,您一句话都不肯为我们说?”
“为什么!?”
“啊!!!”
云炜接近癫狂:“哪怕命令不可变,哪怕我们不得不去,但你为何连一句哀求的话都不肯为我们说?”
“回答我!”
可不管云炜如何怒吼呐喊,雷诚始终一言不发。
在愤怒的趋势下,云炜走向雷诚,抬手就准备打下。
雷诚却丝毫不躲,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
手掌离雷诚的脸颊不到两厘米,云炜还是停下了。
“呼…呼…”
愤怒让云炜双眸充血,青筋暴鼓,呼吸急促。
雷诚终于开口了。
但云炜却是如坠冰窟,彻底失去了力气和手段。
愤怒烟消云散,唯有失望占据内心!
“好好打,厮杀出我雷诚徒弟的威名!”
这一句话,让云炜彻底愣在原地。
不怒不笑,心如止水
云炜不再期待什么,转身朝祠堂走去。
哪怕是到现在,自己也掉不了您的一句对不起吗?
哪怕您说是迫不得已,是大势所趋,是无能为力…
都可以呀。
您为何不说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师父放心,我云炜绝对打出您雷诚徒儿的威名。”
“让他们看看,虎父无犬子!”
这是云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的话。
“虎父无犬子…呵呵…哈哈…”
雷诚笑了,笑得自嘲,笑得悲悯。
他依稀还记得,当年一个半大的孩童站在他名气。
豪言壮举,对天发誓。
“师父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改变门派这欺师灭祖不正之风,然后在圈子里杀出名气,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强师座下无弱徒。”
雷诚闻言,一巴掌拍在青年后脑勺,怒喝:“会不会用词,这叫虎父无犬子。”
夕阳西下。
一师一徒,相视而笑。
“臭小子,你当初说不是要改变门派欺师灭祖的不正之风嘛,师父一直没有忘记,一直在努力,很快,师父就能替你完成心愿!!”
雷诚语气平淡,但脸色却是阴沉与愤怒。
他明白,想解决凝煞门欺师灭祖的风气,只能从根源上解决!
门派规矩是一个门派生存的刚需。
无规矩不成方圆。
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必须废掉这规矩!
也就是门派赖以生存的阵眼!
只要阵眼被破,煞气消失。
凝煞门欺师灭祖的不正之风便能彻底解决。
虽然凝煞门也会因此名存实亡。
但雷诚并不在乎!
一点不在乎!!
云炜朝祠堂走着。
两位正道弟子见到云炜,瞬间出手。
云炜只是口中吟咒,凝聚煞剑,轻松斩首。
“凝煞门,以凝煞用煞……”
“首先要凝煞入体,然后引入丹田,方才能施展法术…”
云炜一遍朝祠堂走着,嘴里一遍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