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夏季,天气炎热,尸体埋进去,要不了几天就臭了,甚至有些面容恐怖,身上生蛆。

但若是刚死,且是掐死,那死状就会极为好看……

高阳听闻上官婉儿的话,他反问道,“若天下人全都遵纪守法,那还要律法作甚?”

“律法还说贪污者,剥皮萱草,但仅是睢阳一郡之地,有多少贪污?”

上官婉儿沉默了。

这一趟,高阳心里有无波动,她不知道,但她却是见到了太多长安城内见不到的丑陋……

“资本论中,本官牢记一句话。”

高阳声音低沉,自顾自的说着,“当利润有一成的时候,就会有人蠢蠢欲动。”

“当利润达到五成的时候,就会有人铤而走险,游走在律法之下!”

“当利润达到翻倍的时候,有人敢践踏天下一切律法!”

“当利润达到三倍,乃至于三十倍、三百倍的时候,他们连满门抄斩,也毫不畏惧!”

高阳声音越来越高,那双眸子仿佛见到了太多丑陋,太多难以想象的恶心之事。

“婉儿,永远不要小瞧人心,人心是这世界,最复杂,也最为丑陋的东西。”

“婉儿,你可还记得本官先前说的一句话吗?人这东西……”

上官婉儿面带迟疑,下意识就接了一句,“人这东西,二笔而已!”

高阳点点头,唏嘘的道。

“是啊!”

“此事落在你们的眼中,或许难以相信,甚至感到愤怒,可在本官眼中,却毫不震惊。”

“不管是瓦罐坟,人心的丑陋,亦或者强令百姓捐钱,拿了十五万两巩固河堤,结果贪了十三万两,导致暴雨崩堤,上千人因此死伤,还有这存在着大问题的育婴堂,本官都不震惊。”

高阳说到这,嘴角带着一抹嗤笑,甚至是一抹自嘲,“因为在本官眼中,人就是这样,太多人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为了利益,毫无下限,天下生灵,还有什么比人更坏呢?”

“人人皆说虎豹豺狼坏,骂人用猪狗不如,可猪狗若会口吐脏话,估计骂的最脏的一句便是,你坏的跟人一样!”

上官婉儿嘴唇一阵嗡动,想要反驳,却愣是说不出半句反驳之话。

这趟睢阳郡之行,高阳这番话的含金量,一直都在上升!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这是整个大乾,乃至天下七国,最为真实的写照!

高阳扫过几人的脸色,眸子深邃的道。

“你们因育婴堂配冥婚而愤怒,甚至不敢置信,可本官却担心,这配冥婚,只是其中最小的一件事。”

几人闻言,只感觉高阳骂的很脏。

他们脸色一阵变幻。

此言一出。

上官婉儿骤然抬头,一双眸子盯着高阳。

“高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阳摇摇头,“一点小猜测罢了,再过几天,这一切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很快,高阳在账本上圈了几个名字和地址,吴广和赵大将其暗自记下后,便要转身离去。

高阳喊了一声,嘱咐了一句,“此行出城,要伪装的令人看不出来,但又要让人看出来。”

“明白吗?”

“但出了城,甩掉所有人,冥婚极为盛大,有诸多仪式,这不难查,以最快速度掘坟跑路。”

吴广和赵大心神一凛,面色肃穆。

这时。

陈胜走了进来,察觉到气氛的不一般。

他当即虎躯一震,脸上的笑容消失。

“陈胜,你带人出府一趟,给本官盯紧孟郡守,章督邮等一众高官,谁去了育婴堂,立刻来禀报本官!”

“是!”

陈胜闻言,也赶忙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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