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塔罗夫和皮罗日尼亚克同时笑出了声。
克拉玛连科苦笑道：“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王先生。”
皮罗日尼亚克接过卡拉玛连科手里的文件，看了看后直接当着王晓东的面撕了。
反正也是个毫无约束力的东西。
王晓东回不了中国更好，他们这帮人和王晓东合作，最担心的就是王晓东中国人这个身份。
如果合作到一半苏联这边出点什么问题，王晓东直接抽冷子卷钱跑人，那他们就欲哭无泪了。
哪怕远东军区和克格勃在远东再如何强势，也无法把手伸进南边的邻居家里。
博塔罗夫甚至无良地笑道：“晓东，看开点，回不去也没什么，加入苏联国籍，以后我们做生意就更方便了。”
王晓东苦笑着摇头，挥手斥退核心圈子之外的克拉玛连科，轻叹道：“我是无所谓，可我的家人都在国内，我未来的很多展布也在国内。”
“毫不客气地说，在我未来的布局中，苏、美、中三方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放弃国内市场，未来大家的分红，可就要少三分之一了。”
王晓东揉着唐小果的头发，小姑娘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知道王晓东回来后，说什么都要出院。
在询问医生确认没有问题后，王晓东也就由着他。
涉及到钱，博塔罗夫和皮罗日尼亚克就不淡定了。
三分之一的分红啊！
现在只是苏联一国的利润就这么高，未来王晓东国内的利润，至少和现在持平吧？
虽然这笔分红还只是规划，但博塔罗夫和皮罗日尼亚克已经觉得肉疼了。
皮罗日尼亚克皱眉道：“边贸路线被掐，生意无法继续，会不会影响远东俱乐部的正常运转？”
这话问的委婉，其实就是问东方边贸倒了，他们的分成怎么办。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他们的心。
王晓东说分：“这个不必担心，东方边贸的利润帮我们成立了远东发展银行，就已经完成了它最重要的使命。”
“只要有这个银行在手里，边贸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这就放心了！
皮罗日尼亚克和博塔罗夫对视一眼，前者说道：“您需要我们做什么？说实话，对贵国内部发生的事情，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王晓东摆手笑道：“不，不不不，你们不仅能做，还能帮我很大的忙呢。”
博塔罗夫说道：“晓东，你就直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王晓东收起笑容，神色严肃地说道：“我要求远东俱乐部所有会员，发动自己能发动的一切关系，配合莫斯科的伊万诺维奇，拿到库兹涅佐夫号航母的全部设计图纸！”
“远东这边，联系太平洋舰队司令根纳季将军，作为远东俱乐部的会员，作为俱乐部八大理事之一，我要他想尽一切办法，让新罗西斯克号航母立即退役，并进行出售！”
博塔罗夫和皮罗日尼亚克同时皱眉，航母可是一个国家的海洋威慑，拿苏联的国家利益换王晓东的安全，似乎有点...
王晓东看出了二人的小心思，心里不禁有些膈应。
你们两个早就从里到外连着灵魂都卖给我了么，现在跟我面前立什么牌坊！
“两位，新罗西斯克号原本还有两年也要退役了，提前两年也没什么嘛。”
“至于库兹尼佐夫号的航母，反正已经是十年前的老技术了，卖给我又如何？更何况，就算我不买，你们能防着别人买么？”
这是句实话。
博塔罗夫点头道：“我明白了，晓东，我这就去安排。”
“越快越好！”王晓东沉声道。
“好。”
...
白山。
负责审讯东方边贸的人都是从各局抽调的高手，奈何那些普通员工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问了几天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的，几个专家交换着看了这些日子的笔录，最后得出统一结论：关键在温然和许朕身上，突破他们两个，就能彻底敲死这个案子！
“还有这个叫赵八斤的，从其他人的口供来看，应该也是跟着王晓东起家的老人。”
“嗯，那就这么办，重点突破这三个人。”
“那其他人怎么办？”
“老杨把我们的结论和钱局说一下，其他不知情的人员就放了吧。”
市局很快把众人的结论形成文件，送到米俊杰手上。
米俊杰看了以后，所有人都批了，唯独王晓薇的名字被他从释放名单中划掉。
钱志明接过文件一看，王晓薇的名字被划掉了，就试探着说道：“俊杰书记，这个王晓薇只是一个前台，您看是不是也？”
米俊杰冷冷地瞟了钱志明一眼，后者立马就不敢说话了，心说老唐啊老唐，我可是对得起你们翁婿俩了，别指望我来什么冒死进谏啊。
“老钱啊，这次的案子，上到燕京，下到省里和市里都很重视，你们这边的进展要加快。必要的时候，手段可以灵活一些。”
米俊杰手里的钢笔轻轻敲打桌面，每一下似乎都敲在钱志明的心跳上！
“是，我明白了，俊杰书记。”
市局。
“许朕，赵八斤什么都说了，你再这么硬挺着也没意思。说吧，说了对大家都好。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已经够枪毙你老板八回了，你还指望他回来救你不成？”
强光灯让许朕看不起对面人的面孔，连着几天的高强度审讯让许朕精神一阵恍惚。
他知道对面的人是在诈他，赵八斤是什么人自己太清楚了，俩人是从小一起尿尿和泥长大的光腚娃娃。
他要是靠不住，就没谁靠得住了！
因此无论对面说什么，许朕都一声不吭。
见软的不行，对面砰的一声一拍桌子，喝道：“许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要冥顽不灵么！”
“你就是不考虑自己，也不考虑你的父母家人么！说出来，我可以为你争取最大程度的减刑！”
许朕干脆闭上眼睛，懒得废话了。
另一边，赵八斤也在面临同样的询问，但这哥俩，一个都没吭声。
被问的烦了，赵八斤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把朕哥叫过来，只要他当着我的面说他招了，我就什么都说。”
“我知道的不少哦，哈哈哈。”
“你放肆！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嬉皮笑脸的，你们这群社会的渣滓！”对面的警察怒道。
赵八斤不屑地笑了。
老子给家里盖了大瓦房，给老爹老妈几万块钱压箱底，出入都有二十多万的轿车坐，手里还拿着大哥大。
这些都是东哥和朕哥给的，老子就是死这里都不冤，就当把这条命卖给东哥了！
他们这种比较底层的混混，以前在安城跟大哥的时候，一年到头也就几千块钱的收入，去了自己吃喝玩乐的，根本不剩啥。
跟着王晓东这段日子，是赵八斤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赵八斤喜欢看隋唐演义，唐太宗手下的猛将张亮被太子和齐王的手下拿辣椒水灌粪口都没出卖唐太宗，自己今天也没给东哥丢人吧？
温然的审讯室。
审讯她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警，一头齐耳短发，英姿飒爽的。
审讯室内安静极了，只有女警翻动文件的哗哗声。
终于，女警开口了。
“温然，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下死命地去保他。我们现在手里已经掌握充足的证据，证明王晓东的犯罪事实。让你把账本拿出来，也只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就是没你的账本，我们照样办他！”
“你的家庭情况我知道，你弟弟还在读高中吧？家里的老父亲也瘫痪在床，你要是在牢里过一辈子，他们怎么办？为了王晓东一个人，搭上你全家的幸福，值么？”
温然的大拇指用力扣着食指，扣破皮了都没有感觉，这是她极度紧张的表现，对面的女警早就发现了。
“温然，现在你告诉我们账本在哪，我保证，竭尽全力，最大程度地为你减刑！”
温然吐出一口气，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决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要什么账本，所有账本不都被你们封起来了么？”
“东方边贸做的是合法生意，我不知道你们手里的黑材料是从哪里来的，但这是对晓东彻底的污蔑！是栽赃和陷害！你们与其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去查查这份文件的提供者！”
女警手里的钢笔一紧，显然被激怒了。
她走到温然身前，语气有些森然地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账本在哪里？”
“都在你们手里。”温然说。
女警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既然我问不出来你，就换个人来问吧！”
“希望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