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子混乱时,本能的喊整天在他旁边指导的人。

“你叫谁都没用。”

霍静雅把他推进被窝,自己把披风一扔,也钻了进去。

她身上,只穿着红肚兜。

花不言猛的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才意识到,刚才让他心花怒放的过家家,静雅当真了。

可是他刚才多喜欢,现在就多疼。

破旧的房子,磨得脖颈发疼的红衣,没有头面,没有凤冠,没有祝福。

不可以的。

他参加过别人的喜宴,想象过新郎和新娘,是自己和小雅。

宾堂满座,盛世欢庆。

他不害怕被人围着,因为有人牵着他的手。

不是此刻孤零零的,像是见不得人一样的寒酸。

她从来,都是热烈的太阳。

花不言哭了。

像是碎掉一样。

在霍静雅撕开了他的衣服,看到胸腔那一大片伤疤时,她也停下了。

她触摸一下,他便颤抖一下。

“花不言,你真的喜欢我吗?”

霍静雅默默的把他盖起来。

她见过四哥看四嫂的眼神。

那是像野兽看见美食一样的贪婪。

也见过猛哥看芙姐姐的眼神,像躲在暗处的猎人,看见漂亮的梅花鹿即将走到他陷阱中那种小心的屏息。

还有大哥,三哥……她见的多了。

大家都不是这样的。

虽然知道花不言天生与人不同,可她还是感到了失落。

他的眼神,太空,太空了!

也许,他对她的喜欢,只是最珍重的朋友,最靠近他心灵的朋友,无关男女情爱。

霍静雅背对着他躺下了。

身后窸窸窣窣半晌,被子轻微的掀起,听着像是要离开。

“花不言,脚底还有一床被子,带着回你的房间,天亮就走吧。”

身后没了动静。

很久以后,一只手隔着被子放在她的身上。

“小雅……可不可以,等等我。”

他的声音,像嚅嗫的小兽,可怜的要命。

“等什么?”

“等,我接手了黑甲军,带着彩礼,带着所有,迎你。”

霍静雅惊讶的转身,看着少年目光莹润,纯洁无垢,不谙世事却能看出里面的愧疚和期盼。

“对不起……我,太没用,可是,还是想,给你最好的。

我喜欢,喜欢你。”

他垂下眼,结结巴巴的说出这些话,已经是用尽所有力气。

她试探的靠过去,在少年急闪着眼神,又拼命克制着自己不往后退中,亲上了他的嘴巴。

再离开时,少年白皙的脸庞已经成了红布。

眼睛羞涩紧张的什么都不敢看。

垂着头,看着就跟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似的。

霍静雅心脏陡然飞扬。

她的小花匠,只是太纯真而已!

若是别的女孩子,靠近他就已引得他不适,她是唯一一个能亲他的,这还不能说明喜欢吗!

“小言子,四嫂说你很聪明,很厉害,只是生错了时代,如果生在和平盛世,你的光芒,无人能抵。”

四嫂说的吗?

四嫂……嫂嫂,太看得起他。

少年低语:“我喜我生……独丁斯时。”

……

大军暂时驻扎,没事大家就去山中打猎,冬季猎物少,一般也就打个鸟,鲜少有野兔,能猎到一条独狼,就算破天荒。

但是冯大力却扛下来一头熊。

黑熊冬天都在洞里过冬的,他那是摸到人家洞里去了。

大家都知道他难受,也不好劝,说不定发泄发泄就好了。

桑宁过去给他送暖汤。

他正在处理熊掌。

“主母,你身体没有恢复,熊掌补气血,都给你留着。”

“谢谢你,大力。”

“主母,你干嘛总这么客气,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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