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人躲在角落将铜板往自己怀里藏。
“这是我的,我掉的!”满脸红点的妇人大骂道。
“哼,你还不是从地宫偷来的!”尖嘴猴腮的男人不屑的嗤笑。
陆政越气得眼眶发红。
“你们要找死就赶紧走!别留在医馆浪费床位!”
“给你们说过无数次,此病最忌情绪激动,否则会加速病程!抢这么多银钱有什么用?如今连棺材都买不到!”陆政越脸色阴沉。
“还有,你们拿钱就拿钱,为什么要毁坏地宫?”
“若有良心,便去地宫门前磕几个头,以慰亡灵。”
妇人撇撇嘴:“死都死了,磕什么头。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抢的,大家都抢了。”
妇人一边说,一边挠,只觉身上痒的厉害。
这一挠……
只觉肌肤生疼,低头一看,满手鲜血,抓在手中,吓得妇人尖叫一声:“啊!!!”
眼皮子狂跳,掀开袖子看了看,眼前一黑。
“我怎么就开始溃烂了?我昨天才开始长红斑啊!!太医,太医救命啊。”妇人慌不择已,明明从感染红斑到发烂需要七天时间。
可她只一天,就开始腐烂。
一听此话,众人轰然退开。
方才抢她银钱的男人,急忙将铜钱扔出来:“晦气晦气……”
太医们对视一眼,纷纷瞧见眼底的凝重。
“掀开上衣。脱下鞋袜……”几个太医全副武装的仔细检查。
“昨日她身上并未长红斑?”太医命人拿来记录。
小药童翻开册子:“是,昨日她开始浑身剧痛不止,下午脸上长红斑。按理来说,七天后才会开始溃烂……”
一旦开始溃烂,三天内必死。
“咱们熬的药喝了吗?”太医心头奇怪,怎么进程这么快?
“喝了,我全都喝了啊。我连医馆都没都没出一步,什么也没做啊!”妇人哭天抢地,谁知生命这么快就进入倒计时呢?
她在地宫中抢了不少银钱,昨夜数了又数,等痊愈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这好日子还一天没过呢。”
“太医,太医,求太医救命啊!”妇人眼泪鼻涕横流。
“你们找到法子没有?你们找到了吗?”
“我等不了啊!”妇人又怕又急,哪有方才的嚣张模样。
陆政越摆手,唤来两个侍从将她押住。
“待她冷静冷静。”
医馆内病患无数,满地都是人,气氛绝望又悲凉。
“太医,你给我们个准话,我们还有救吗?”
众人崩溃的哭出声。
陆政越不想妹妹面对这等人间惨剧,抱起明月便往门外走。
年迈的老太医们,依旧不曾回去歇息。
坚守在岗位,寻找解药。
这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陆政越将妹妹送回将军府。
便再次赶回医馆,他得时刻镇守,否则绝望的百姓闹事远比瘟疫可怕。
陆明月趴在床上,焚尸的火光照亮半边天。
可依旧烧不完,压根烧不完。
“明月别怕,阿宁姐姐陪你。”温宁给明月洗漱完,便拍着明月的肚子,轻轻唱着摇篮曲。
陆明月今儿有些累,很快便眼皮子打架,沉沉睡去。
深夜,万籁俱寂。
陆明月猛地睁开眼眸,有邪祟的气息,以及……
斑驳杂乱的神灵气息。
她看了眼阿宁姐姐,偷偷渡过一抹灵气,护着温宁姐姐的身子。
然后小家伙手脚并用的翻下床。
打开门,她穿着里衣,迈着小碎步便往外跑。
荒城的夜,寂静无声,有些渗人。
陆明月身量小,又有灵气傍身,并未惊动任何人。
她跟着残留的气息往前追寻,果然……
又瞧见邪祟身影。
“魂归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