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从顾相泽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他是在提醒什么。
记得原先听辞音说起过，顾相泽有进入军营的心思，可他一直任职文官，想要入军营，多数人是极力反对的。
大顺开国以来，多数弃武从文，反之则不多。
文官去军营，因适应不了军营的制度，再者身体吃不消，因而弃文从武的很少。
不过顾相泽因着顾轻寒的关系，会比一般人顺利许多。
也不知顾轻寒会做何想。
江嫣没再看坐上之人。
这对父子之间的事，也没有她插嘴的份。
“皇上不怪罪，那便好，如今我无事，你也看到了，可以回京了。”
顾轻寒赶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留情面，就连顾相泽也是一愣。
以往父子俩关系虽不算好，在人前还是看得过去的。
如今，竟是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吗？
他竟然是客？！
顾相泽脸色肉眼可见地变了。
不过，江嫣并未见到。
“父亲，儿子此番来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您驻守边疆，儿子也想如您一般，如……生父一般，为国捐躯！”
分明是虚伪至极的话，听着竟也像那么回事。
若非偷听到了那些对话，连江嫣都要信了。
“嫣儿，过来。”
座上男人忽然唤她，仿若没听见顾相泽那一番大义凛然之言。
江嫣顺从上前，在来到男人身前时，被他一把捞入怀中。
正坐在他的大腿上。
营帐内格外安静，江嫣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同频。
“嫣儿，此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什么？！
江嫣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场昏过去。
她听得清清楚楚，顾轻寒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可……此事有问她的必要吗？
江嫣不懂，甚至猜测，顾轻寒在试探她。
试探……也未必不是。
“将军，行军之事，我从未涉足。”
她当然是讨厌顾相泽的，此人通敌叛国，怎能让他进入军营？
顾轻寒明知故问，又是做何想？
“无事，你尽管说便是。”
江嫣大脑乱做一团，如何也拆解不出顾轻寒的想法。
不止是她不懂，营帐里所有人都不明白。
分明只是个宅院女人，将军何至于听她的想法？
可将军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江嫣抬头，看见了男人眼中的冷漠。
心一点点凉了。
“小公爷有这份心自然是好，将军未尝不能给他这一机会，只是在军营里艰苦，行兵打仗难免有伤亡，小公爷长居国公府，若来军营，怕是要吃不少苦。”
就连江嫣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了。
她只能尽量估摸着顾轻寒的心思去说。
话音落下，顾相泽连忙道：“父亲，我不怕吃苦的，既然来了军营，我便已经做好准备了。”
“你先下去吧。”顾轻寒挥了挥手：“语儿，好好招待相泽。”
他用的是“招待”一词。
顾相泽心中不快，面上未有表示，离开了主营帐。
其余人也纷纷退了下去。
江嫣也试着从男人身上下来，却被他箍紧了腰身。
“何意？”
江嫣没想与他闹脾气，可刚才的事，着实令她有些委屈。
“生气了？”男人下巴在她肩上蹭了蹭：“你需要在人前参与些事儿。”
江嫣似懂非懂，可她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
“我还当是将军不信任我，在试探我呢。”
她讥讽道：“毕竟我是小公爷救回来的，只怕将军在想，偏偏这么巧，你前脚刚走，我救被带走了，甚至是被小公爷救回来的，您认为是我与小公爷联合演了一出戏给您……唔！”
顾轻寒立刻堵住了她的嘴唇，免得她继续说那伤他心的话语。
在江嫣的记忆中，他们亲吻的次数不多，或浅尝辄止，或柔情似水。
唯有这一次，霸道且有些……粗鲁，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江嫣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可她人还坐在他身上，两人力量相当，她竟也不占上风。
忽地江嫣感觉身体被人抱起，嘴唇上的温度却未离开。
她依旧无法逃离。
直到后背触到了不算柔软的床榻，江嫣睁开眼睛，等待她的是男人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只是亲吻，已然满足不了他对眼前女人的欲望。
待知晓她被顾相泽带回来时，胸中难以控制的怒火，就连顾轻寒他自己都无法明了。
为什么生气？气她没有保护好自己？气她是被别的男人带回来的？
他做了不理智的决定，几乎错误的决定。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因他不曾怀疑她，不曾想故意惹她难堪。
出于嫉妒罢了。
为什么……就连来了军营，危机时刻出现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顾轻寒……”
江嫣难得找出空挡开口，刚吸了一口气，却又被男人堵住嘴唇，进行下一轮攻势。
男人控制得很好，在呼吸不过来时给她吸气的机会，却又立刻再次堵上，进行下一轮侵占。
江嫣早已软了身子，双手无力地搭在男人的双肩上，欲拒还迎。
分明该生气的人是她，为什么她却感受到了……身前的男人在害怕？
“再叫。”
男人放开了她，一手压着她的嘴唇，转而将脑袋埋入了她的脖颈处。
她身上沾染了陌生的气息，不是她自己的，也不是他的。
这让顾轻寒更加躁动，嘴下也不留情，在她肩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嘶……”
江嫣想躲，顾轻寒哪里允许？
他用力按着她的双肩，并未动她的衣衫。
“叫我的名字。”
分明穿着完好，可江嫣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只因她在男人的目光下，逐渐放松，不再反抗，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有时候，身体的反应比言语更能传达心意。
“顾轻寒。”
她拢着男人的头发，唤了几声他的名字，却好像怎么也唤不够。
“下次再这样，我真的会生气的。”
她不再抗拒，配合着男人的动作，呼吸逐渐急促，甚至不由自主地，亲吻着他的耳廓。
“顾轻寒，现在，你想要我吗？”
不是求他纳了她，也不是求他要了她，只是简单地一句……
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