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畜公寓的禁区已经来到终点时,位于慈济康复中心的李愚,在看到最新的牌阵结果之后,紧皱的眉宇微微有了些松弛。
欧阳南正在培养皿当中沉睡并接受着“自然原初碎片”的治疗。
禹赐天本是无聊的打着哈欠,却在看到李愚的表情时,对占卜的牌阵来了兴趣:“小姐,你这是占卜的宁丰的运势吧。结果似乎……很好?”
李愚摇了摇头:
“从结果来说,宁丰此次禁区之行还需要面临一个内心的选择,面临一个禁区之外的麻烦。”
“但是,这一切应都在宁丰的计划之中。”
禹赐天微微一愣,若有所思道:“先前,宁丰要求我在他的记忆深处放置一个‘安全阀’,一旦他因为记忆出现失控的时候,就使用安全阀进行束缚或遗忘。难道……”
李愚笑了笑,轻轻抚摸着手边的水晶球:
“实际上,当初在对他的占卜当中,涉及到一个恶魔牌象征的‘魔鬼的诱惑’。”
“再结合兔头经理给到的情报,以及家畜公寓仅有的一点碎片化的录像后,宁丰意识到家畜公寓的禁区之主或许是可以窥探人心的存在。”
“若是如此,连自己都还不知道的……被父母封印着的记忆,就会成为禁区之主眼中巨大的破绽。”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提防这件事,似乎又不能将利益巨大化。父母的秘密,他仍旧还是不知情。所以在占卜结束后,他认为需要用一个机会来打破现状。”
“毕竟先前也尝试了,你解不开他体内的记忆封印,其他人也不行。那么……如果禁区之主行得通的话,也是个方法。”
“因此,宁丰和我想了一个险招。”
禹赐天眨了眨眼,隐约的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地摸着下巴道:“所以让我装安全阀,并不是真的要规避禁区之主的能力,而是确保在他失控的时候,能够通过我的诅咒回神?”
李愚点点头,目光忽然多了一抹赞叹和钦佩:
“记忆,是一种非常容易让人失控的东西。但失控的同时,也会带来极大的精神刺激。”
“先前在玉犬寨的时候,宁丰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管多吉和尚等人的实力如何强硬,他这个队长如果不能在外人眼中树立威信,俗民同盟就没办法在核心利益上分一杯羹。”
“虽然和幻想深渊的珍妮弗签订合约的时候,他已经镇住了一批人。但是玉犬寨教父的计划,直接将他打回了原型。”
“因此,宁丰迫切需要……提升实力!”
禹赐天眉心一蹙,喃喃道:
“短时间提升实力……俗民同盟最近这段时间提升不少了,兔头经理摆明了是给了不少私货。”
“如果连这个方法都不够的话……嗯?难道是异类的二次蜕变?”
李愚开始将塔罗牌一张张回收,语气也逐渐放松下来:
“在玉犬寨当中,由杨诚的‘二代极欲’已经可以证实,极大的精神刺激加上对自身诅咒的掌握,可以触发‘二次蜕变’!”
禹赐天一愣,反应片刻后顿时瞪大了双眼:
“等等!”
“难道这一切……宁丰全部是故意的!”
“如果禁区之主无法突破我设置的安全阀,那么对于宁丰来说也不损失什么。”
“但如果禁区之主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有本事解开宁丰体内被封印的记忆,那么宁丰等同于借助诡异之手,突破了‘父母’的封锁!不单单得到了过去的情报,也得到了更大的刺激!”
“他要借着这种刺激,让自己崩溃率上升,然后……然后当一切到顶点时从而蜕变异类?”
“难怪他找我设置安全阀之后,又让我帮他修改遗忘掉这部分内容,这是为了让刺激最大化!”
“这个计划太疯狂了!他这件事情和同伴们交流过吗?”
李愚摇了摇头:
“第一,他并不知道被父母封印的记忆是什么。所以根据占卜显示的结果,利用禁区之主来撬动他记忆的封印,这步棋本就相当高风险,他不可能让同伴知晓,害他们白白担心。”
“第二,当时他跟我推论过,如果一个禁区之主可以撬动别人的记忆,那么必然是一个心思极其敏锐的人。对付这种人,除自己以外的所有同伴,都不能知晓这件事,否则……就是破绽!”
“当然了,这个计划本身有失控的风险。如果真的彻底变成诡异,那么俗民同盟就真的是昙花一现了!”
禹赐天下意识点了点头,目光呆滞:
“是啊,所以……所以他要如何保证呢?”
“等等……对了!他让我在诅咒的‘安全阀’上设置了三道‘锁’!”
“第一道锁封印的是他从兔头经理知道的情报,以及塔罗牌占卜的结果。一旦他的意识出现波动,这一部分的记忆会初步觉醒,让他进入‘准备’阶段!”
“第二道锁,是当他初步开始崩溃时,用来复制他所有记忆的!”
“第三道锁,是当任何记忆被破坏、篡改的时候,会自动进行修正!”
“他的保险措施在这里!”
李愚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禹赐天一眼:
“其实不止如此。他会下定决心选择,有四个理由。”
“第一,他相信我占卜的结果。因为那一次的占卜,结果是‘有惊无险’。”
“第二,他相信自己对同伴的羁绊,可以让他在面对父母记忆崩溃时,最终保证自己的清醒,不会做出计划之外的‘情绪化行为’。”
“第三,他找你设置了‘安全阀’,如果真到了他不能自控的那一步,你的安全阀会让他在崩溃率达到100%的时候,重新进行修正。而他自己的福泽之面,也是第一时间发动效果来降低崩溃率。”
“第四,他通过慈济康复中心的仪器,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暗示。当敌人说出了代表某种含义的词语时,就会刺激他立刻清醒过来。”
“而那个含义就是……家人和家庭。换句话说,如果禁区之主真的用家人之类的来诱惑宁丰,就一定会涉及到此类含义的词汇。一旦触发,再加上你的诅咒,宁丰一定会清醒!”
“这四把‘钥匙’,就是他利用禁区之主的能力倒逼自己二次蜕变的底气!”
听完李愚的诉说,禹赐天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当他彻底理解了宁丰为了提升实力而不择手段的计划后,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
“假设这个计划的所有保险措施全部失败,要死的可不单单是他,还有杨诚和雯昕他们。但是,宁丰却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这……真的没关系吗?”
李愚表情古怪地看了禹赐天一眼,旋即无奈一叹:
“小天,你是把红衣战队的队长想得多简单?尤其还是五大战队之一?”
“从踏入红衣开始,想要事事周全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从局面判断来说,告诉杨诚和雯昕关于宁丰此次的布局,反倒会容易害死他们。”
“其次,你当真以为,宁丰没有考虑过他们的安危?”
说着,李愚从掌心取出了两张“圣杯”牌。
却见这两张牌上竟然记录着杨诚和雯昕的名字。
“宁丰早就悄悄将另外两张‘圣杯牌’,放入了杨诚和雯昕的次元背包里。”
“如果……四道保险全部失灵,宁丰彻底崩溃,那么根据俱乐部禁区的惯性来说,当一个可怕的红衣禁区之主和一个觉醒了异类诅咒又失控的人同时出现后,禁区的屏障一定会被打破。”
“屏障被破,其他人出手就不会受到约束。那么……我放在他们背包里的圣杯牌,就会立刻发挥效果,帮助他们脱离禁区。”
“所以从一开始,宁丰就已经计算好了……杨诚、雯昕他们平安撤退离开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