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主管？”
顾长峰扫了一眼已经被分离出来的人。
站出七个人。
厨房的主管，花园里管花草树木的，负责一年四季衣物的主管……
顾府内宅最重要的地方，全都换上赫连心月的安排的人。
这哪里是顾府，这明明是赫连府。
他没有见过哪个府邸将原来的老人全换了，变成主母上位后的人。
赫连心月真有一手。
“去交接账本，里面的账目没有出现错误还好，出错的，一律送到京兆府，让京兆府来判他们的罪好了。”
“主子，老奴是夫人亲自安排，是因为老奴做得好。
是夫人对老奴的信任。”
顾长峰冷笑，还没有看清形势，不知道他要清算的，正是他们的夫人，还想跟他说理。
“你自信做得好，那便好，来人，赏十两银子。”
顾长峰身边的跑腿小厮不得不告诉他一个很扎心的事实。
“主子，顾家所有的钱财都在夫人的身上，没有她，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顾长峰不由得冷笑，“明天再给，还有谁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的。”
掌管厨房的宋婆子站了出来，“主子，老奴自认多年来一直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半分懈怠。”
两人站出来之后，无人再站出来。
“侍卫，将他们做的账本，全都拿过来，看一下他们到底做得合不合格。
所有的账本都拿过来。
不管是哪个主管的。”
侍卫狐疑地看了顾长峰一眼，两人拉着一名主管去带账本回来。
当然，管家处的账本才至关重要。
顾长峰给端木静姝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帮忙去看一看。
他对府中所有人的忠心都存疑。
反倒是镇南大将军和平南王介绍的白小神医，他是最纯粹的人。
端木静姝点头，跟着侍卫去了管家平日办公所在。
管家办公的地方，是在前院顾长峰院子旁的一个院子。
院子不大。
除了管家在这里处理日常事务，府中在账房先生就在隔壁做事。
还有采买的主管、管理马匹的主管。
先去了管家处，他们只带赫连心月嫁进来前三年和的赫连心月嫁过来后的账本。
账本和府中的纪事，不是一般人想看便看。
全都锁上。
侍卫问了一声端木静姝，“先生，是否用斧头打开。”
“劈开！”
端木静姝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
侍卫从厨房借来一把斧头。
往锁头处一砍。
锁头被劈成两段，里面塞满了账本。
侍卫拎来一个半大的木箱。
将账本全都搬到木箱去。
正要走。
被端木静姝制止。
再去拿一个木箱过来。
端木静姝发现木桌下不对劲，打开机关，书桌下方放了一个超大的木盒子。
倒不用另拿木盒子，账本全是用盒子装的。
毫无疑问，是两套账本。
什么情况下需要两套账本，不用人说，懂的都懂。
到了账房先生处，同样是搜出两套账本。
将管家和账房先生处的账本拿到议事厅。
端木静姝跟着侍卫去了库房。库房是重中之重。
顾长峰寻到年度总账本。
假账本记录的是一年花费二十万，真实的账本只有七八万。
顾长峰捏着账本的指关节泛白。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二百多万银的银子，不知道被花费到哪儿。
让他更生气的是，顾府传承几百年的珍品，几乎以送礼的名义，基本上送了出去。
换而言之，顾府已经被掏空。
顾长峰眼前阵阵发黑，顾家传世多年，珍而重之的传家之宝。
赫连心月到底将它们弄到哪里去了。
顾长峰快捂住自己的心脏，他感受到呼吸有点困难。
他将主管库房的陌生婆子叫到跟前，“说，夫人将顾府的名贵字画、金银玉器送到哪里。”
“老奴不知，一切不是主子你允许的吗？
没有你的允许，夫人如何敢到库房拿。”
李婆子觉得顾长峰简直是莫名其妙。
所有人不是看他的脸色行色，一切都是他批准的。
在这里和他们算账，算什么本事。
他应该和夫人算账，而不是和他们算。
顾长峰正是烦躁，不经意间瞥见李婆子鄙视的小眼神。
他原地炸裂。
之后的账本无一例外，全都是有两套账本。
顾长峰被人坑到一脸血，连渣渣都不剩下。
不管顾家的主业有多赚钱。
都被赫连心月划拉走。
让侍卫将赫连心月来之后买到的下人，全都关了起来。
顾府家生子，投靠赫连心月的，一律关了起来。
“一个个查，在他们手中贪的，一分不少，全部吐出来，否则打死了事。”
只要证明对方贪了府中的银两，主家可以处死下人。
按理来说，像是顾府这样的千年世家，为了体面，不会轻易处死下人。
容易落个残暴的名声。
在赫连心月的纵容下，他们贪得太厉害。
相当于完全搬空顾府。
泥人都有三分气性，何况是顾长峰本不是一个拘泥于形势的人。
这么一来，顾府的下人，只剩下可怜的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粗使嬷嬷、粗使丫鬟，府中真正的下层奴仆。
他们不一定是无辜的。
顾府是他的，也不是他的。
顾长峰想死的心都有。
千年传承，断在他的手中。
他怎么对得起顾家列祖列宗。
而另一边，顾府管家避开巡防营，来到顾府别院，将顾长峰发难的事，告诉赫连心月。
“不对劲，他已经我们哄好。
认为自己失忆。
除非他知道被我下了同心蛊。”
赫连心月暗中糟糕，她猜测定是镇南大将军对顾长峰那个草包说了什么。
不然，凭顾长峰只会吃喝玩乐的脑子。
他能做什么。
“夫人，主子已经发难，我们还要回去吗？”
“回去，当然要回去，本夫人不相信顾长峰能做出什么。
你不是撒了带了落雁沙的内力消散粉吗？”
不是赫连心月自信过头，她与顾长峰相处多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