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淇，发生了什么？”陆隐问。
一众人围着汐淇。
而禁地内，贱鱼还在蜕变，身体越来越大，陷入一个过程。
汐淇起初没看清陆隐，只看到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围着自己，惊叫一声，下意识逃跑，但怎么都挣脱不了。
“汐淇，是我。”陆隐低喝。
汐淇身体一震，这时，视线才清晰，看清了陆隐，惊讶捂住嘴：“陆主？”
陆隐看着她：“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昏倒在这？”
“昏倒？”汐淇眨了眨眼看向四周，张大嘴，木先生？青草大师？古神？怎么这么多大人物聚在这？为什么盯着自己？
等等，她陡然看向禁地，脸色一白，完了，被发现了，一定是因为这里太臭了，影响环境，居然连陆主都被惊动了。
她急忙道歉：“对不起陆主，对不起，我立刻收拾，都是那条贱鱼惹的祸，对不起陆主，我一定把这里弄干净，对不起。”
陆隐目光一闪，看向禁地：“它，不会是那条贱鱼吧。”
陆源等人一愣，缓缓转头，看向禁地，不会吧。
那条死贱鱼？
汐淇顺着陆隐视线看去，看到了禁地深处蜕变的贱鱼，张大嘴：“那是，什么？”
禁地的蜕变足足持续半个月才结束。
当蜕变结束后，贱鱼很得意的望着自己新的身体，张嘴发出狂笑：“哈哈哈哈，终于，本鱼大人终于登上巅峰了，这一天迟早要来，鱼大人知道，哈哈哈哈，人类们，颤抖吧，尽情享受鱼大人的蹂躏与支配吧，哈哈哈哈。”
禁地外，一众人平静看着。
汐淇捂住脸，完了。
贱鱼不断狂笑，五爪弯曲，不断扭动身体，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对了，那死丫头呢，虽然拖后腿了点，也不够资格当鱼大人的坐骑，但鱼大人不会抛弃你的，从此以后，这人类宇宙，鱼大人为王，你就是一王之下，哈哈哈哈，感激吧，心怀感激的跪下吧，哈哈哈哈。”
“刺耳，欠揍。”一道声音传来。
贱鱼大怒：“谁？谁敢这么说鱼大人？”
它目光定格在禁地外，入眼，一众人这才缓缓映入眼帘，为首的正是陆隐。
贱鱼眨了眨眼，身体弯曲，紧缩，然后一声怒吼：“威严--”
古神挑眉，一步踏出，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砰
贱鱼砸地上，砸出个深坑。
汐淇捂住眼睛。
其他人无语。
古神冷哼：“吵死了。”
深坑内，贱鱼仰头望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自己是不是被抽了一巴掌？毫无尊严的被拍下地了？说好的威严呢？无敌呢？蹂躏人类呢？
怎么会这样？
不对啊，自己明明很强才对。
它冲出地底，对着古神龇牙：“大强，你敢打我？”
古神眼睛眯起，又是一巴掌抽出。
贱鱼再次被拍到地上。
它又跳起：“幻觉，这是幻觉，对，这是突破的幻觉，只有坚持本心，唯我独尊，才能成就至高无敌，哈哈哈哈，来吧，本鱼大人不怕你。”
啪
“来啊。”
啪
“继续。”
啪
“吃得苦中苦，方为鱼上鱼。”
啪
“还不够，不疼。”
啪
“过分了，还没完了？”
啪
“等等，让鱼大人缓一会，不对劲。”
啪
“你过分了，大强，鱼大人吐你一脸。”
啪
贱鱼不动了，躺在地上，呆呆望天，它算是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幻觉，自己真被大强毫无尊严的抽巴掌，而且抽了那么多。
天上宗时期都没这么憋屈过，从来只有自己恶心他们，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打自己了？
怎么变了？
明明自己蜕变了才对。
陆隐走上前：“行了，该清醒了，还真是你啊，贱鱼。”
贱鱼看到了陆隐，眼皮直抽：“我强不？”
“前辈，继续。”
“不用了。”贱鱼一头栽下去，生无可恋。
蜕变了反而被揍，还不如以前。
以前没人揍它，尽管嘴贱，但谁也不会跟一条鱼计较，可现在，永生境都下场了。
它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人宠呢？小丫头呢？现在是那么的亲切。
汐淇走过来，小心打量着贱鱼，这姿态确实霸气，怪不得挨揍：“你，你没事吧。”
贱鱼看到汐淇，哭了，那是委屈的，就没被这么揍过：“丫头。”
“诶。”
“还是你好骗。”
汐淇：“…”
一顿胖揍总算让贱鱼老实了，然后就缩小身体趴在汐淇脑袋上，死活不下来。
汐淇想哭，本以为解脱了，怎么又这样了？而且，更重了，还有爪子。
脑袋会被压扁的，嫁不出去了。
一群人盯着贱鱼。
“你怎么会是混寂的形态？”
“这恶臭怎么回事？闻这种臭味能让你蜕变？要不把你锁茅房得了。”
汐淇连忙道：“茅房不够臭。”
众人：“…”
汐淇也不想说，她是真怕被锁茅房，一辈子的名声就这么完了。
“你们谁还记得当初师父是怎么把它带回来的？”陆源老祖问。
古神，红颜梅比斯几人对视，摇摇头，都忘了。
初一道：“一开始这贱鱼的用处就是训练神鹰，鹰抓鱼，很正常，可后来。”他瞥了眼陆源老祖：“有人教贱鱼反抗，反钓神鹰，从此以后这条鱼就特别贱。”
陆源老祖无语：“以前的事不用说了，现在探讨这贱鱼为什么是混寂。”
陆隐盯着贱鱼：“你为什么能蜕变？就因为那恶臭之物？”
贱鱼死死抓住汐淇头发，很想诈唬两句，但刚刚被打的经历属实有些阴影，先缓缓：“对吧。”
“对，还是不对？”古神凑上来问。
贱鱼身体一抖：“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就是血脉在跳动。”
“具体说说。”
“我在这闻那个东西好久了，一直没有蜕变，但就在此次蜕变前，忽然觉得血液在沸腾，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唤一样，再然后闻了闻那味道，就这样了。”
陆隐几人对视：“血脉的呼唤，莫非是混寂？”
木先生道：“在我们以前看来，一方宇宙已是极大，宇宙与宇宙间的距离更是遥远无比，渡苦厄都难以跨越，可实则踏入永生境后逐渐发现，有些距离不是遥不可及，而当某些能力被发掘，或许那方寸之距，都不再是遥不可及。”
“虽然不知道混寂在哪，但如果混寂的力量达到某种高度，那对我们难以跨越的距离未必是问题。”
青草大师道：“就是这样，我们感觉不到混寂，是因为太遥远了，可混寂的血脉却能影响到这条贱鱼。”
贱鱼龇牙，你才贱鱼，你全家都贱鱼，它忍很久了，但，继续忍吧。
“很明显，混寂很强。”青莲上御来了：“当初混寂被灵化宇宙那个詹乾看到，我们却没能察觉它到来，它很可能是契合三道宇宙规律的存在。”
众人都同意，因为青莲上御一直在隐藏实力，他那时候或许已经达到契合两道宇宙规律巅峰，尤其还一直释放因果大天象，如此，竟然没察觉到混寂的出现，混寂的修为可想而知。
一个契合三道宇宙规律的老怪物，其影响的范围是夸张的。
现在想来，七宝天蟾老祖所能影响的范围同样如此，但却一直龟缩于七宝天蟾族内，那么，它或许不是在与黑启文明决战时才被盯上，而是一直被盯着。
一双眼睛，从头到尾都看着。
是不是王文？
陆隐想到了这个。
“混寂中途回来过一次，并未对人类文明怎么样，它应该是可以与人类文明共存的，那么，如果能找到它，对我们有好处。”青草大师道。
陆隐抬眼：“我去找。”
众人没有反驳，一个契合三道宇宙规律的老怪物如果能出现，人类文明安全当然更有保障。
当然，并不是说混寂完全对人类友好，那也要见了面再说。
至少，这是少有的，他们可以选择的外援。
接下来，众人把关于贱鱼蜕变的具体细节讨论了好几天，硬生生让贱鱼忍耐性达到极限，然后就是古神一巴掌，贱鱼继续老实。
对汐淇，众人相当和蔼，更是问她要不要拜师，随便选。
汐淇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路变了。
数日后，陆隐把贱鱼从汐淇脑袋上抓下：“一起走吧，去找你老祖宗。”
“你老祖宗。”贱鱼下意识骂了一句。
陆隐目光一凛。
它咧嘴：“那啥，我老祖宗，对，是我老祖宗。”
“等等，我不想去啊，我不要去，丫头，带我走，咱俩是组合，丫头。”
汐淇激动，终于要摆脱这条贱鱼了：“你就去吧，我没事的，我一个人也能活的好好地。”
贱鱼大喊大叫：“不行，我不放心，你是我的坐骑，是我的人宠，我们说过不抛弃不放弃。”
“没有。”汐淇否定。
贱鱼瞪眼：“说过，就说过，要走一起走--”
原地，贱鱼没了，陆隐也消失了，只有回音很快散去。
陆隐带着贱鱼瞬间离去，也该让汐淇歇歇了。
汐淇看着空荡荡的前方，怅然若失。
一直想摆脱贱鱼，可现在摆脱了，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有点凉。
红颜梅比斯拍了拍她肩膀：“走吧，没事的，它很快回来。”
汐淇心情低落，点点头，默默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