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惊讶,疑惑,一向不愿与外人多言的公子,竟然会为了禾娘子开口,而且,还是给她这么大的权力和包容!
“是,公子。”按下不解,张伯恭敬地应下。
王娘子脸上也是露着几分喜色,想来自己猜的应该是没错的。
而王娘子一旁的张娘子,脸上则是布满尴尬,心里更是后悔得不行!谁能知道,这禾娘子这么受公子重视!
“公子,刚刚禾娘子说做些粥分给那些流民。可我们剩的米不多了,是不是要留一些?”张伯问。
“不用留,下午,南起去一趟元城,需要什么,再买回来就行了。”
百里墨卿神色不动,洁白的大氅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可即便如此,舒禾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往外四散的寒气。
原来以为,这寒气是他的气势所发,给人感到的错觉。可没想到,原来,这寒气,是真实所发!也不知道他每天承受着这样的寒冷气息,会有多痛苦!
难怪不爱笑。
张伯领着两位娘子去煮粥了。可此时,流民与官差之间的冲突也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今日我们必须要入城!再不入城,我们这群人都会冻死饿死的!”
“是啊!要入城!”
“入城!!”
……
难民群中多人高声呼喊,对抗官差,想要求得一线生机。然而,他们的这番激烈的对抗,令那些官差更加恼火了。
有人拔出刀,朝着流民群胡乱挥舞,“再敢冲撞官差,格杀勿论!!”
“左右都是死,大不了跟你们拼了!我就不信,这元城官差,也敢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又是那个穿着黑色破烂棉袍的男人。
“一群人中,就你最会挑事!”有官差也发现了他的特殊,当即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舒禾见那流民群确实被这一幕吓着了,原本乱糟糟的一群人,突然就鸦雀无声了起来,惊恐又担忧地看着那男子。
“这元城的官差,可真是好手段啊!”舒禾忍不住冷冷讽刺。
百里墨卿看着这一幕,眼睛里也是结着霜。
“你就算是杀了我,也阻挡不了他们进城!”
这时,安静的明河之畔,响起一道坚定而一往无前的声音。
那官差见人群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怒火汹涌的他,直接失去理智。“既然如此,我就先杀了你!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群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眼见着长刀扬起,那男人目光依旧坚定又明亮,直直地,盯着那个官差,仿佛在迎接死亡来临一样。
“南起!”
就在挥刀之时,百里墨卿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南起明白,正欲过去,却听一道长箭破风的声音响起。
“咻!”
“哐当!”
黑影一闪而过,只见那官差的长刀被一支黑色箭矢击飞。
强劲的力道将那官差的虎口都震裂了,流出丝丝鲜血。
“什么人敢偷袭官差?!”
舒禾等人同时朝着不远处瞧去。
是张家的马车。
马车外,张之仪拎着长弓,银色长袍在冷风下猎猎作响。清冷的神色伴着丝丝杀气,将他整个人都与那寒冰隔离起来,叫人望一眼,都觉得冷得慌。
“看来,是那小公子身子有了好转,张之仪来道谢的!”南起见状脸上露出欣喜。
这种种迹象都在证明,舒禾手里的医术,确实非同凡响!或许,主子,真的有救了!
张之仪身姿神勇,脚踩白雪,整个人在白雪之上飞跃,脚尖数次轻点,却没有在积雪上留下半点痕迹!
“张,张将军……”
官差们在来人冰冷凌厉的眼神下,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拔出来的长刀一个个都收了回去。
张之仪了解详情之后便做主让流民进城。
但那些官差都是受了柳鸿文的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个流民进城的!
“张将军,您不能这样做啊!”先前要杀人的那个官差将张之仪拉至一旁,解释道,“长史说了,这几日元城要来大人物,可不能让这些流民进城啊,不然,会影响咱们元城形象的!”
张之仪一脸正气,根本不管什么命令。
“既然数月前长史发布了公告,那此时就应该对发过的公告负责!不管元城要来什么样的大人物,这些流民,也必须要进城,受到妥善安置!”
官差脸上为难,却又深知这张之仪的厉害。
这事有了张之仪插手,他们这趟任务注定只能无功而返。
“张将军,这件事我会如实禀告长史大人的。届时,一切后果,由您自行承担!”
后来,官差们走了,张之仪看着那群饥寒交迫的流民心有不忍,便让小多带着他们去张宅先安置一下,等他办完事再带他们一起进城。
流民们对张之仪纷纷跪倒拜谢,赞誉张之仪的英明神武。
安合居里。张之仪带着张之柔和张之礼两兄妹一起对舒禾施以大礼。
舒禾起身连忙扶起张之柔和张之礼,“快起来!”
张之仪神色露出一抹不自然。
“禾娘子,昨日是张某不敬了。”张之仪自行起身,笔直的身躯像是再强调一些什么。“没想到,禾娘子看似平平无奇,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阿礼的身子,以后,还请禾娘子费心了!”
“张将军言重了,只要您不再随便怀疑我,我自然会好好医治小公子的!”
舒禾的脸上挂着淡笑,这番阴阳的话,叫张之仪心中浮现几分尴尬。
他假装听不懂,“禾娘子放心,秦易安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打扰各位了。”
听到这,舒禾的脸上才真的好看了些。
张之柔见哥哥话说完了,便开心地上前来挽住了舒禾的手臂。
“禾姐姐。”
舒禾笑着微微点头。
今日的张之柔显然规矩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回去被训了,涨了点教训。
“禾姐姐,昨日我们回去便去寿仁堂找了许大夫。许大夫为阿礼把完脉之后,惊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嘴里一直说禾姐姐是个奇人呢!”
张之礼也凑了过来,“嗯嗯,许大夫还说,禾娘子这医术,堪比传说中的华佗扁鹊,是当之无愧的‘神医’呢!”
“他还说要来拜会一下禾娘子,想问禾娘子取取经。说如果禾娘子这种治疗喘证的针法能广流于世的话,必会救万千病人于水火之中,功德无量呢!”
张之礼很激动,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润,脸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
舒禾忍不住笑,这俩一唱一和的,这彩虹屁听着还真是挺舒服的。
张之柔冷哼一声,“那个老头儿,说得那么好听,分明就是垂涎禾姐姐的针法秘术!还好我聪明,将他拒绝了,说是要问过禾姐姐,得您同意才行。”
舒禾倒是觉得没什么,“若是那许大夫想学,明日可以带他一同前来。”
这治病之法本来就应该惠及众生,藏着掖着,实在是没什么必要。毕竟,她只一个人,不可能治疗全天下的喘证患者。
“啊?”张之柔不解,连忙阻止,“禾姐姐,这不是你的独门秘技吗?若是交给了别人,那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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