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当即就要郝有钱拟旨。

王纯卅这时候劝道,“陛下三思!不可杀梁国公。”

“你为他求情?”朱允熥问道。

王纯卅说道,“臣不是为梁国公求情,臣是为陛下圣名着想,梁国公有大功于朝廷,此时若杀了,必定震动朝野,百官人心惶惶。”

“是他在作死。”朱允熥沉声道。

王纯卅继续劝解道,“陛下,您自御极以来,动乱已经够多了,眼下又要开疆拓土,与武将离心离德不利大明。”

“那你的意思是……贬为庶人,终生圈禁?”朱允熥问道。

王纯卅摇了摇头,“不能贬为庶人,毕竟梁国公大胜回朝,最起码目前不能贬,其余的陛下就圣裁吧。”

朱允熥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当初兵谏那晚,蓝玉的功勋,还是点了点头。

“大伴,拟旨,梁国公蓝玉,言行无状,目无法纪,着即褫夺一切俸禄,派御林军荷枪实弹封了梁国公府,无固定期限封禁,派禁军严加看守,除府中下人日常采买外,无诏不许任何人进出梁国公府,不许任何人接触梁国公,胆敢强闯者,自由射击,生死不论,既然梁国公乐意喝酒,再赏他御酒五百坛吧。”

朱允熥决定将蓝玉圈禁至死。

保全梁国公封号,虽然是有名无实了,等死了依旧追封就是了。

“遵旨。”郝有钱记下,默默为蓝玉谈起。

喝吧,喝吧,喝酒误事啊。

“王阁老,你也去下去吧,让朕静静。”

朱允熥挥了挥手。

“是,臣告退。”王纯卅领命退下,今天升迁首辅,王纯卅也开心。

而朱允熥的命令很快就执行下去了。

一个个荷枪实弹的神机营士兵包围了梁国公府。

而常升那时候也正好出来,自己劝不动蓝玉了,一出来就见到御林军围府,打听清楚原因之后,常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朱允熥此时也是盛怒的。

随着蓝玉被彻底圈禁的消息传开,淮西集团震动。

不少人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

然而,文官当中也有人觉得朱允熥做得不对。

一众皇族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只觉得朱允熥对亲情是真淡漠啊,不过能够逼死皇叔,那圈禁舅姥爷就不值一提了。

军营中,蓝玉的义子直接按名单抓人,北镇抚司的命令也迅速想地方抓去。

一时间,本来挺空旷的天牢,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

又到了要上朝的时候,朱允熥来到奉天殿,百官均是面色沉重,正常行礼之后,还不等朱允熥开口问话,一个臣子就站了出来。

“臣反贪局殿中侍御史黄阿玛为大明死谏。”

站出来就往那大殿中心一跪,一脑袋磕在地上,硬生生磕出了血。

这一幕,朱允熥似曾相识。

这一次,文武百官都没一人开口,连指责他的人都没有。

“朕立过规矩,凡言死谏者,不死便是欺君,你确定要谏吗?”朱允熥冷声问道。

“臣的棺材就在宫门口,府中也已经挂上了白障,就等着臣躺着回去!臣死谏就没有想活。”黄阿玛抬起头来回答道。

额头上那一抹鲜红,让人触目惊心。

见此,朱允熥也不再说什么,“好,你要谏什么?”

“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天下,指责不正,虽后又改为都察院再到现在的反贪局,但是指责始终不变。

臣是洪武二十一年的进士,也弹劾谏言了许多人,不说劳苦功高,但也为肃清朝堂风气出了一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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