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副官那张原本还算镇定的脸瞬间被这团液体所覆盖,从头到脚无一幸免。

“有本事拿刀砍我啊!”郭立程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生死早已看淡的模样,大声叫嚣道。

言语之间,满是挑衅与不屑。

而那位副官则是又惊又怒,他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那散发着阵阵骚臭气味的液体,心中的怒火顿时如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

“他妈的,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呐,给老子把这个不知死活、满嘴喷粪的家伙给砍了!”

随着副官的一声怒吼,现场气氛陡然紧张到了极点,一场血腥的杀戮眼看就要上演。

“大人,你刚刚不是还说不能动刀吗?”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您刚刚说的啊。”

“你他妈傻哔啊,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这点道理都不懂吗?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是,大人!”

乌思藏的士兵纷纷拔出了刀,郭立程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伸长了脖子。

“来来来,砍我啊,来砍我啊,笨蛋,来砍我啊,略略略。”

“宋大人,咱们做使者的都要这样吗?”使团里,一个士兵询问道。

宋分题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两国舌战自当雅量,以彰显我大国之气量,小子,你还需要学啊,记住,我们汉使,胜则功成名就,死则名垂青史,泽被后世,因此浩然之气由然而起。”

士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人你这么淡定,是在养浩然之气啊。”

宋分题嗯了一声,“没错,记好了,这是第一课,也是最后一课,我们天朝上国是不需要有国界的,因为我们汉使到哪里,哪里就是国界,明白了吗?”

“妈的,老子这辈子就没见过你这么贱的要求。”副官一把夺过士兵的弯刀,直接对郭立程的脑袋砍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鲜血如喷泉般从郭立程的脖颈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高大的身躯直直地向后倒下,重重的摔落在乌思藏的国境内。

令人惊奇的是,郭立程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丝毫的恐惧之色,反倒是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心满意足、得偿所愿的笑容。

仿佛这一刻对他来说并非生命的终结,而是某种愿望达成后的解脱与喜悦。

见到此情此景,站在一旁的宋分题顿时喜形于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只见他伸出右手,指着乌思藏的一群人,由于过度激动,连手指都在不停地颤抖。

“好好好!你们这些不开化的蛮夷之辈,竟敢不尊崇王化,公然杀害我大明的使臣?简直是胆大包天!”

宋分题心中暗自叫好,太好了,这下子可好了,副使这一死,咱们大明立刻就有了名正言顺的宣战借口了。

想到此处,宋分题不禁感到一阵热血沸腾,原本有些混沌的头脑也恢复了些许清明。

然而,被滚烫的鲜血溅了一脸的副官,似乎恢复了一丝冷静,一股寒意突然从心底升起。

不对劲儿,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自己刚才似乎做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这完全是个意外,绝对是个误会,手误,纯属手误!”

副官惊慌失措地大喊起来,一边喊一边匆忙将手中还沾着鲜血的长刀扔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撇清关系一般。

自己杀汉使了啊!

前段时间不是还从边关那里听说了大明日报的消息吗?

山南国杀汉使,屠灭一国!

“够了,大家都看到了,郭大人是被你杀的,如今郭大人已死,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滚回去通知你们那蛮夷小王,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大明的军队不日就至!”

宋分题衣袖一甩,义正言辞的说道。

“侵略,你们这是在找理由侵略我们国家!”副官气得牙齿都在打颤。

这下子终于是明白了,自己这是落人口实了啊。

“放屁,什么侵略?我泱泱华夏,几千年来,从来就没有侵略,史书上记得明明白白,我们从未入侵过其他国家,我们只有伐不臣而已!你们还敢诽谤天朝,更是罪加一等!”

宋分题指着副官就骂。

特么的,死到临头还敢诽谤我们。

“是他先狂妄在先,他……”副官还想把事情掰扯清楚。

宋分题却摆了摆手,“毕竟我们得讲究个出师有名,这个名可不就得靠我们使者来?将士们出生入死,身为使者,不狂妄一点,对不起他们啊,啊不对,什么狂不狂的,他都死了,死无对证,事实不就是随便由你们胡说八道吗?我们大明只见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杀汉使了,并且他还死在了你们乌思藏境内,这就已经足够了!你们都他娘的给我记住了,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我……你……这……”

副官发现自己百口莫辩了。

“别你啊我啊的,此地寇可往,我亦可往!你们等死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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