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只有不断地努力奋进,才能真正站稳脚跟,不至于重蹈前人的覆辙。

“天下大同,你的意思?”朱允熥问道。

“陛下,天底下鳏寡孤独废疾者还未彻底实现皆有所养,全民还没有奔小康,仍有许多地方半年难得吃回肉,许多百姓手中也没有闲钱,这如何能算得了盛世?当然了,如果对比洪武之治,那确实算盛世了。”

褚红旗继续在作死的边缘跳来跳去。

朱元璋:咱都死了,你有必要把咱拉出来鞭尸吗?

朱允熥眉头一挑,“哦?你认为洪武之治不算盛世?”

“陛下,洪武年间造反者多少?其中甚至不少反贼花了数年时间才平定,而目前没有这些事情。

其次,太祖高皇帝御极以来,虽说是夺回来燕云十六州等地,但那自古以来就是我华夏领土。

不管是谁成为皇帝,这都是必须要做的责任,而功不是在于收复失地,而是在于开疆拓土啊。

太祖高皇帝御极期间,大明版图面积没有达到前元统治面积的一半,可以说没有开疆拓土之功。

其次,太祖高皇帝恢复分封、恢复殉葬、恢复奴隶制、制定户籍种姓制、实施寸板不得下海等祸国之策。

相比于承乾年间,陛下让天下百姓都吃得饱,这便是彪炳千古之功!陛下开疆拓土,大明面积成倍增长。

最重要的是,在陛下御极期间,彻底扫灭了北元,而且陛下恢复经济,修大路,办心学,促进南北交流。

可谓有融合南北之功,不论是文治武功,陛下皆可称上乘,相比较洪武之治,承乾之治才算是盛世。”

褚红旗巴拉巴拉的说道。

朱允熥嘴角挂着淡淡笑意,这小子还挺会说话的。

“开疆拓土,安邦定国,这都是身为皇帝应该做的,这不算什么功,做了皇帝不为国为民,那当什么皇帝,这是朕的本分而已。”朱允熥摆了摆手。

虽然朱允熥谦虚,但很明显褚红旗的话让朱允熥很受用。

“话虽如此,但不可否定陛下之功绩。”褚红旗回答道。

朱允熥缓缓地站起身来,眼神犀利而凝重,直直地盯着面前跪着的褚红旗,沉声问道,“褚红旗啊,朕今日要问你一事,自朕登基称帝以来,手上可是沾染了不少人命,朕杀了很多人,你来说说看,朕这般做法究竟有无过错?”

跪在地上的褚红旗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皇帝的视线。

随即朗声道,“陛下,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陛下您所做之事乃是开创一个全新的文明时代!

学生还记得陛下曾言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大明就如同一台庞大无比的机器。

若想推动其运转前行,非得有人付出生命作为燃料不可,如此方能使得这台机器带动大明的车轮不断滚滚向前。”

说到此处,褚红旗稍稍停顿了一下,看了眼朱允熥。

朱允熥嗯了一声,“继续说。”

褚红旗深吸一口气后接着说道,“况且,改革之路从来都不会一帆风顺,其间必然会伴随着流血与牺牲,然而,正是这些人的逝去,也推动了大明朝着更为繁荣昌盛的方向迈进,因此,依学生之见,陛下不仅无罪,反倒有功于天下万民!”

说完这番话后,褚红旗挺直了自己原本有些弯曲的腰背。

然而褚红旗的心中却是暗自不停地嘀咕着,哎呀妈呀,俺都已经在这里跪伏如此长的时间啦,怎么也不见皇上开口叫俺起身呢?

再这样下去,俺这可怜的膝盖还有腰杆儿怕是真要承受不住咯!究竟啥时候才能让俺起来呀。

褚红旗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继续暗暗叫苦不迭。

且不说让俺舒舒服服地坐着跟您说话了,哪怕只是让俺站直了身子也好啊。

唉,这乾清宫里的地砖到底是谁铺设的,简直就是有毛病嘛,又冷又硬的,把俺的膝盖都给跪得生疼生疼的。

俺这腰杆子也是酸溜溜的难受极了,等回到国子监可得好好找个人帮俺按摩按摩、按压按压才行呐。

就在这时,只听得上方传来朱允熥的声音,“这是你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纯粹为了讨好朕而说的那些阿谀奉承之词?”

听到皇帝发问,褚红旗赶忙回应道,“回陛下,学生所言皆出自肺腑,乃是仗义执言之语啊!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谄媚之意。”

朱允熥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嗯,看你倒也算个可堪造就之才,行了,起来吧。”

听闻此言,褚红旗如蒙大赦一般,连忙道谢,“多谢陛下隆恩!”

紧接着,他以最快的速度想要站起身来,怎奈由于之前跪伏的时间实在太长,双腿已然麻木不堪,以至于刚刚起身就一个踉跄,险些狼狈地摔倒在地。

好在他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旁边的柱子,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当众出丑。

“朕还以为你是直臣,看来也懂得转弯,挺好的,心学的理念你理解得挺不错的,你想入朝为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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