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药引为血
他们都回去补觉了,而只有我没有什么困意,就在苏宅瞎转,一路上遇到的人还不少,见我都是以打量的眼神,看得我觉得怪怪的,只好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的又走回了第一次发现日记本的屋子里,这里锁上了,白天看起来也很荒凉,因为这院中不住人,杂草都能丛生。
想起了那日晚上,我无意间在走廊,走进了一个一模一样房间,然后又看到了一女子在梳妆台前。
莫名鬼使神差的,我伸手放在锁上面,左右顾了下,就用铁丝轻而易举的将锁撬了开来,走了进去。
里面不是第一次我和宗灵进来的那番尘土飞扬的光景了,而是四下皆是喜庆的红色,墙上也挂着一个很大的囍字,囍字下面点燃两根红蜡烛,烧的火光跳跃在壁上,残影朦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的多了,尤其在这段时间,我竟然有些习惯的感觉,也没有第一次看到害怕和惊慌失措了。
这是喜房。
我正要往前走,被背后的人推了一下,我踉跄了下,回头才看到进来了几个人。
但是她们好像没有看见我一样,手里端着东西,径直走到了床边。
我看不懂她们在做什么,只知道后来她们出去后,牵了新娘子进来。
那新娘子在这些人出去之后,就摘下了喜帕。
我看到她的脸,和那晚看到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她脸上的悲切已经无法掩盖,那双眼睛毫无生机,仿若遇到了什么天大悲恸之事。
然后她对着火烛,自己默默的流起泪来。
我想起了故事里说,新娘子就是在今晚,死了。
品级灵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执念会比生人还要大,而灵诅就是因为怨气过大,怨念最后成了自己的执念,只有不断的让人死在自己灵诅之下,死之人才会安心。
这次房间不昏暗,我清楚的记住了新娘的模样,面容姣好,宛若灿珠,但是很快就要死了。想到这里,我忽然不忍心看了。
但是或许之后发生的事情,能够让我搞清楚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我一咬牙,决定睁眼看个仔细的时候,身子却一晃,等我回过神,我已经出现在了房间外面。
而锁还挂在门上,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我扶住门,晃了晃脑袋,才把那晕眩感压了下去。
看来是掉出幻境了,没有看到之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遗憾。
回去之后,我躺在床上想事情,一直到了入夜,屋外寒气更盛。
苏家人睡得早,灯也灭得早,四处因此更是阴森森,唯有我们住的屋子这附近,被点上了风灯。
我帮着宗先生摆好了符阵,回头发现宗灵蹲不远处,手里倒腾着东西。
我好奇的趴过去看:“师兄,你在弄什么。”
我看见他将碗摆在那里,然后上面烧了一张符,等到符灰掉落在碗里,然后拿起了匕首。
“师兄。”我手刚要碰碗,就被他打掉了手,我有些委屈的揉了揉红了的手背:“不让碰就不让呗,打我做什么。我看得懂,这是在招灵。”
宗灵看着我笑了:“那你知道招灵需要一个关键的引子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脸上的表情僵住,手心传来刺疼,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被宗灵用匕首划了一道,忍不住骂道:“卧槽妈的,很疼的诶,宗灵你做什么?”
宗灵瞪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喊他名字的缘故,还是因为我说了粗话。
“是血。”他又道。
我万分无奈:“就算你想要告诉我引子是血,也不用拿我开刀啊。”
“你体质阴,血也阳不到哪里去,用你的效果快些。”
这个理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我只觉得他在忽悠我,还忽悠得一本正经。
伤口不深,流了几滴血,把符灰给融了进去。
宗先生回来看到我们两个手上都是 血,还愣了一下:“让你们做事,你们在弄什么东西。”
“没什么。”宗灵就回了三个字,然后就起身走开了。
我捂着还隐隐作疼的伤口,也跟着摇头。
符阵已经弄好,宗先生要我把刚才那个血和符灰融在一起的东西放到符眼里,我才刚放下来,一阵阴风从我后脑勺掠过。
“小凡,让开。”
我下意识回头,心脏都要蹦出胸膛来了。
一张女人煞白的脸,几乎贴在了我的鼻尖上,长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我只能看见那张布满了青痕的脸上,有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从眼睑下边直划到了鼻翼之下。
我啊了一声,掏出符直接贴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转身撒腿就跑。
那女人发出怪异的叫声,我刚跑出去,回头就看见宗先生在红绳上面洒铜钱,据说这铜钱板板是清朝时候一个乡间有名风水师测风水用的,一串钱,上面摸起来总是油腻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经常看见宗先生拿出来,算卦还是做法事,这个铜钱都用到了很多的用场。
紧接着,那个铜钱自己往怨气的地方飞了过去,绳子乱转,我急忙控制住了一根,绕到了那个女人身后。
“抓住了师父。”
宗先生高喊:“抓紧了,宗灵,用缚灵咒。”
我侧眼看过去,宗灵用起咒法来还挺酷的,手诀在胸前快速的变幻,嘴里念了什么,那红线颤动得我都快要抓不住了。
四周风起,落叶跟着被狂乱的扫起。
那女人的状态慢慢由疯狂,化成了平静,红绳配着缚灵咒,束缚了她的手和脚,在挣扎,也就无济于事了。
宗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试炼我,所以总是要我去:“小凡,去把她牵过来。”
我看那个被红绳缠绕了一圈的女人,想到她脸上的狰狞的疤痕,心有余悸的点头:“知,知道了。”
宗先生和宗灵转身先进屋子里了,我深呼吸了两口,想着反正他们都在这里,我也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就给自己做了好多思想工作,才走过去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