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十年往事（二）
“不是，她就是伪善，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在长辈面前装得很好，私底下......算了不说这个，总之，当时敏言跟佳佳，实际上苦不堪言，她们的痛苦，是来自于原生家庭，敏言家庭严重重男轻女，自从有了一个弟弟知道，奖学金，还有平时画画拿去卖的钱，都被家里人要去，给自己的弟弟买东西，渐渐的，她连吃饭的钱都要拮据，经常两顿并作一顿吃，我不能理解，但是看她真的很痛苦，说家里就是个无底洞的吸血鬼，快把她身上的血吸干了，连生个病，都要没有钱去看病，后来......”
林秋莎垂眸，声音轻得虚无缥缈：“她得了病，难以启齿的，却又没有钱医治，那个时候得那个病，就是天大的事了。而佳佳，被我们那时候管我们的老师强 奸了，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人渣，看她家庭没有说话权，又长得好看，于是性诱导，最后怀孕了。”
我听到这里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每天都可能上演着欺凌，有的人懦弱，就只能忍心吞声，也有的人或许反抗了，但是效果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
“所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昊。”林秋莎念这个名字时，情绪终于有了一点起伏：“他后来说 喜欢我，并且总是对 我动手动脚，有一次被田小天看到了，自那之后，她总是明里暗里的挤兑我，我那时候信任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在背后捅我一刀，我从小就喜欢画画，长大以后，画画更是我生命一部分，可她明知道，还把我的画偷走，拿去参加比赛。”
“等一下。”我忍不住发出疑问：“为什么她会拿你的画去参加比赛，你不知道 有比赛吗？”
“十年前，我们那个班重点是培养艺术，俗称的艺术班，班上不是美术生就是音乐声，但是这样的机会，是有名额的，名额虽然需要在班级里面竞争， 但是老师偏爱谁，谁 直接去参赛，其他人知道有这个比赛，也不知道时间。”
毫无疑问的，田小天是那个被偏爱的。
“等我知道的时候，我惊醒准备的画，已经得了第一名。”
我问：“既然如此，为何不去说？”
“因为我鬼迷心窍了。”林秋莎沉默下来，我心里一咯噔，就大概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你跟吴昊怎么了？”
“吴昊这个人，不知道用多少甜言蜜语哄骗小女友，我当时一个晃神，就跟他在天台亲了，并且还被田小天拍到了照片，大家都知道，吴昊和她才是一对，于是她就威胁我，如果被所有人知道了，那么我一定会陷入流言蜚语当中，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忽然鬼迷心窍了，再加上她之前跟我特别亲近，所以会模仿我画画，就算我真的去举报，或许也会被她倒打一耙，拿我和吴昊偏偏说事。”林秋莎说到这里，目光沉得如秋水，寒意更盛：“看着她拿奖，看着她站在吴昊身侧，招所有人的喜欢，我原本心态就很崩，因为画画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后来得奖这件事，都过去了，田小天还是像对付佳佳他们这样对待我，让我们三个一下子饱受全班人异样的眼神。”
赖敏言的病，叶佳佳和老师之间说不清的关系，加上林秋莎和吴昊之间，所以班上的同学都跟看热闹一样，久而久之，也不知道从谁开始欺负她们，总之三个人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被排挤期，直到叶佳佳怀了老师的孩子，并且还不被承认的时候。
“我们的心态彻底崩了，这时，敏言告诉我们，干脆一起死了算了。死了变成厉鬼，也要找他们报仇，总比活着好，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们就停不下来了，终于我们三个被全班再一次排斥了之后，选择一起在班级上吊自杀。”
“你们自杀？”我不解：“可是为什么所有人只记得田小天。”
“因为那个时候自杀，她们并没有死，后来敏言害怕了，就自己挣脱了下来，佳佳求她救她，所以最后，死的只有我一个人。我没有跟她们一起上吊，而是选择了回家吞安眠药自杀了。”
“什么意思？”宗灵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我觉得上吊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家里用了绳子上吊，也用了刀割腕，但是因为一半太疼了就没有继续。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我睁眼的时候，看到自己还是坐在位置上，只是她们都看不见我，敏言和佳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死了，于心有愧，因为最想死的是她们，于是我还没有动手，两个人前后退学了，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们都在自杀前一刻收手了，而我是真的死了，但是既然我死了，那么我想要做的，就是报复曾经狠狠伤害过 我的人，田小天和吴昊。单业凡，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我想起来何菲菲刚才这么叫过我，于是点头说道：“是。”
“你一定好奇，吴昊好像在这个故事里面并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我会想要杀了他，即便他死了，我也想折磨他。”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如果没有他，所有事情或许都不会有开端。”
我沉默片刻，再度开口：“所以，你杀了田小天？”
“田小天不是我杀的，她是太恨吴昊了，吴昊不仅不要她跟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还又找了另外的女生交往，田小天受不了抑郁了，就在班级自杀了，可是在她死之前，佳佳和敏言也没活下去。她们大抵想找田小天报仇的，但晚了一步。”说罢，喃喃道：“心千疮百孔，是怎么都没有办法补回来的。多行不义必自毙，高三A班所有的学生，是当着我的面葬身于火海，也算是一个因果结束吧。”
我想着，还是有一些地方没有听明白：“田小天不是在班上很受欢迎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受到全班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