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傩爷的大院子外,两个小朋友小心且礼貌地抓起大门上的拉环,轻轻扣了门板三下。
随后等了两三分钟,里边却没有任何动静。
顺平有了那么一点点打退堂鼓的心思:“那个……要不我们就随便找个地方看电影就好了呗?”他总感觉那长得像虎杖爸爸的男人好凶好凶,肯定不会欢迎他们的。
虎杖一个抬手制止的大动作,语气十分肯定:“哎↘你且听我娓娓道来↗~”
“经由我如此长时间的观察,我完全可以拍板,宿傩老师就是个大傲娇!”
“对付傲娇嘛!他说不好就是好!他说不要就是要!他说随便你就是全都要!”
顺平:……那人家那是对你傲娇吗?你确定这么发癫不会被叉出家门?
“行叭……”要死一起死吧,有什么办法……(叉腰耸肩叹气丝滑小连招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无奈)
又等了两三分钟,依然没有人来为他们开门。
虎虎撅了撅嘴巴子,再次抓起门环扣了三下。
Duang~Duang~Duang~!!!
三声震天响的砸门声,混着虎虎拉着嗓子的啸啸。
“木西木西~!Anybody?我是FBI!Open the door!”
顺平:……玛雅哒歌腻?
这么一发极容易社会性死亡的操作,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都这么闹腾了,彼时正在进行院子大清洁的里梅大可爱终于不能放任门口的二人不管,认命叹气,搁下扫帚就往门口走去。
而他脚边那只浑身绑了一堆清洁工具的小阿宿,就一蹦一蹦地跟上他的脚步。
大门很快被里梅拉开了一条缝隙。
他只露出小半张脸,紫色的眼眸从缝隙里往外看着两位小朋友,最后定在那个笑嘻嘻的粉发少年身上。
“有事吗?”
虎杖萌萌点头:“有吖有吖~!里梅前辈!我们来找神宿前辈玩!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里梅沉默了一下,才缓声说道:“当然……”
虎杖的卡姿兰大眼睛布灵布灵地闪了起来,满满的期待都快溢出来了。
结果,里梅下一句冷漠无情的话语杀死了小朋友悬着的心脏。
“——不可以。”
虎杖瞬间泄气瘪嘴,低着头抬着眼,神情委屈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金豆豆:“为什么吖……”
里梅一噎,有点看不惯这小屁孩用这张和宿傩大人五六分相像的脸作出这种造作的表情,却又可耻地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真是有病……
里梅啐了一口,尽量平心静气地回答:“神宿大人和宿傩大人有事要做,没空……”
话音未落,一道清朗却有些急切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我们有空的!咳咳咳……”
里梅闻言一懵,回头一看,这不正是刚才他眼睁睁看着被宿傩大人扛进屋子里的神宿大人吗?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等他看到紧紧跟在神宿大人身后的宿傩大人,以及宿傩大人脸上漆黑一片的冰冷表情,他又大概明白了。
嘶,完了……欲求不满的男人通常会平等地看周围一切活着喘气的东西不顺眼。
尤其是某些敢当其面“勾搭”其老婆的……
这不,这里就有一……两个。
小阿宿看见神宿就忍不住委屈地喵喵大叫,拖着一身干干净净的抹布和毛刷飞扑过来。
飞到一半就被一身冷气的宿傩抬手精准拦截。
宿傩提着它的后颈皮,敛着眼皮扫了它一眼,烦躁地啧了一声:“一看你就什么清洁都没做啊……回去重做一遍,不然今晚没有饭吃。”
小阿宿:喵?
额只是一只猫,额能怎么办?!→神宿大人快点救额!!
神宿接收到喵喵的求救信号,眨巴眨巴眼睛后,鼓起勇气转过身,用挺拔的背影诠释何为杀喵诛心的冷漠。
对不起,在阿傩面前他自身难保,再救不能……
小阿宿心暂时地死了,死在了三伏天的迫人寒气里头,被冻成了猫干。
还是一条尾巴绑着迷你小扫帚,爪子绑着芬芳小抹布的猫干。
宿傩把小阿宿“平稳”地“送”走后,又把眼神丢向里梅。
里梅见局势不对,不慌不忙地掩门退下,不顾虎杖的呐喊,转头就飞也似地走了,不带走半片云彩。
所以由欲求不满的傩爷堆起的乌云,全都沉压压地挪移到了在场另一只还敢当他面儿“勾搭”他夫人的小鬼身上……
“神宿前辈神宿前辈!我听见你的声音啦~!快开门吖!我和顺平酱过来找你和宿傩老师玩啦!”
这已经是这个臭小鬼第四次这么鬼喊鬼叫了……
宿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唰地又黑了两个度。
妈的!刚才就是这个聒噪的东西吼一嗓子,把他快要吃到嘴的夫人给吼没了……
给这东西弄死掉算了……
宿傩大步朝着门边走去。
神宿亦步亦趋跟上他的步伐,整个人都差点贴在他后背上了,有点微妙的紧张兮兮:“阿傩……你真的很生气?”
宿傩忽然停下脚步,意味莫名地哼了一声。
神宿在他停下的时候没刹住车,Duang~地在他宽阔而坚硬的背脊上磕了一下脑门。
青年双手捂着脑袋退后两步,揉了揉发红的脑门,又捏了捏发酸的鼻子,眼眶里逐渐弥漫上一点生理性的水汽。
宿傩半晌没听见神宿来哄他,假装平静实则气呼呼地回头想瞪人,却不曾想看到神宿揉着鼻尖流眼泪的样子,当即呼吸就是一滞。
“……哭什么?我又没说你。”
神宿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没有哭吖……只是阿傩的身体太硬了,撞得我这里好酸。”
宿傩闻言,额角爬上一些克制的青筋,不得不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又开始火热起来的心思。
他气恼地磨了磨牙齿,语气无奈得很:“真是拿你没办法……”
有些时候真不知道他的神宿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又不让他吃,又死命地撩拨他(傩爷自认为呢~)。
关键是他还受不了那撩拨,真没出息!
宿傩不太爽快地抿了抿嘴唇。
两秒钟后,他又安慰自己:算了,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他的神宿很香很软很好看!
又过了两秒钟,他傲娇地划掉了以上,复又思索出以下:他的神宿也不能怪……那就怪别人吧,先从那个还在敲门的小鬼怪起……
宿傩如此想着,并决定找一些能抗能打的人肉沙包出出在心底的郁气。
而还在门口拍门板的虎杖完全察觉不到危险的到来。
顺平只觉得四周空气冷冷的,让他心里慌慌的,无数次揪着虎杖的衣角想把人拉走,虎杖又信誓旦旦地说着:“神宿前辈肯定会开门的!我说了……”
“——我跟前辈们的关系超好的!”
嘎吱一声,大门慢慢被拉开。
傩爷情绪很稳定,稳定的不好,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一个名字叫做宿喵的小尾巴。
小尾巴偷偷瞟了虎杖一眼,本意是让他不要再吱吱哇哇的了,却不想他直接就想歪出了天际。
虎杖:神宿前辈让我跟他玩,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