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
“……”
听完了，傅秉致石化住，像是被锯了嘴的葫芦，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秉致。”
面对弟弟，傅寒川无法言喻的愧疚。
“是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子婳……也对不起茜凌。”
他对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秉致。”
傅寒川眉心蹙起，拢着浓稠的无奈与苦涩，“大哥没能耐，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尽力而为。”
“这样……”
他道，“子婳受委屈了，那些钱，我会补给她……”
“不用。”
闻言，傅秉致终于有了反应。
顶着僵白的神色，摇了摇头，眼底酿着无尽的懊悔与疼惜，是为了子婳。
他道：“大哥，子婳不缺钱，她现在，不缺钱了。”
是啊。
傅寒川也明白，子婳如今，是陆家的准女主人……不夸张的说，钱对她而言，如今也只是一串数字。
傅寒川艰难启齿，“抱歉，我还能为你，为子婳做点什么？”
“大哥不用一直道歉。”
傅秉致勾唇，努力扯出抹笑。
“对不起子婳的，是我……不是大哥你！至于我，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当年进傅家时，曾经这么发过誓！
“如今，这誓言依然有效。”
下颌紧了紧，补了一句：“一辈子有效！”
没有傅寒川带他回傅家，逃离了陆家的他，也只是阴沟里的一只老鼠，阴暗角落里的一只蟑螂！
他今天能回去继承陆氏，也是因为傅寒川对他的栽培！
他叫傅寒川一声大哥，但傅寒川对他而言，亦父亦兄，是他给了他新生！
恩同再造！
兄弟俩望着彼此，傅寒川眼底酸涩不已，抬起手来，在弟弟肩上用力拍了拍。
“谢谢你，秉致。子婳是我妹妹，以后，我会尽力补偿她。”
“嗯。”
傅秉致艰涩的点点头，站起身，眼底泛红，“大哥，那我就先走了。”
“好。”
“等会儿……”
露台的门，骤然被推开。
是姚茜凌，她是透过玻璃门，看见傅秉致起身，像是要走了，才匆匆出来了。
傅秉致像是没听见一样，没有回头。
“傅秉致！”
姚茜凌一怔，情绪失控，“我叫你等会儿！你给我站住！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了？准备怎么处置我？”
“你，好自为之吧。”
傅秉致没有回头，撂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秉致！”
身后，姚茜凌喊劈了嗓子，“你站住！你这是什么语气？你恨我？你居然敢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那些年，你对盛子婳，又有几分关心？”
这话，正中傅秉致心口。
“你说的对。”
傅秉致呼吸一窒，依旧背对着她，“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是个混账没错！”
“我不会原谅我自己，也不会原谅你！”
“不会原谅……”
姚茜凌一怔，失神的重复着，眸光骤敛，“这是什么意思？”
傅秉致极轻的冷笑，深吸口气，长叹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而后，迈步往外走。
“秉致！傅秉致！”
盯着他的背影，姚茜凌感受到了他的决绝！
她有种预感，他今天走了之后，再见面……他们就是陌路人了！
姚茜凌惊惧的，失声大喊，“傅秉致！你给我站住！我命令你，马上给我站住！听见没有？你忘了你曾经承诺过，会一辈子照顾我！”
“……”
是，傅秉致怔愣，他是说过。
但是，“我要食言了。”
大哥一旦开口，这件事，就只能这样轻拿轻放。
但是，傅秉致长叹口气，“要我再像以前那样对你，我做不到了！”
撂下这句话，傅秉致握紧门把手，轻轻一拧，拉开门，疾步迈了出去。
“傅秉致！”
姚茜凌不敢置信，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怅然失神。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姚茜凌突然紧抓住轮椅扶手，眼底渐渐布满血色。“你站住， 你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