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穿好之后。

萧谨行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

手心,也全都是汗渍。

终于穿好。

听到安泞清清淡淡的声音评价道,“皇上伺候人更衣的能力,还是稍逊楠木和夏竹。”

萧谨行顿眸。

犹如万箭穿心。

安泞却似乎没发现萧谨行的异样,穿好衣衫,便走出了浴池。

月莹看着娘娘出来,连忙行礼,也是诚惶诚恐的恭敬道,“娘娘。”

“给皇上泡一壶茶,皇上今晚和本宫,彻夜长谈。”

“……是。”月莹恭敬。

心里琢磨着。

皇上今日来不是让娘娘侍寝的吗?!

怎会,彻夜长谈。

不由得暗自感叹,在娘娘身边当差太难了。

完完全全揣摩不透主子的心思。

安泞披了一件外衣。

四月的晚上,还是凉。

她坐在大殿的软榻上。

萧谨行坐在她面对。

月莹倒了茶。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安泞直截了当的开口,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尴尬,坦白地承认了,“对,我就是叶栖迟。”

萧谨行看着安泞。

哪怕已坚信她就是叶栖迟。

但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会让他有,再次触动。

“当年跳下城墙后没死,被你最讨厌的萧谨慎救了。”安泞摊牌了,也没必要再瞒着萧谨行,“放心,萧谨慎死了,从城墙上摔下去时被我压在了身下,粉身碎骨。”

“萧谨慎为了给我自由,所以弄了一个和他一起死去的假象。在你们以为我死了的那一刻,我已经被萧谨慎的亲信侍卫送出了边关,还给了我很多黄金。”

萧谨行默默的听着。

听着曾经他答应过叶栖迟的事情。

却最后,由萧谨慎为她做了。

“我拿着黄金,就去了絮州。去了絮州才发现怀孕了,本打算滑胎的。”安泞说得很平静。

那一刻却让萧谨行心口一紧。

她原来,并不想给他生孩子。

“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一个人,多生两个下来陪自己或许还不会孤单,也就生了下来,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萧谨行沉默。

没有做任何回应。

安泞继续说道,“你最想要知道的应该是我的长相问题。这么说吧,我这张脸叫整容,就是用刀对脸部结构进行改造,然后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断绝和你所有的关系,就是为了能够在江湖上恣意潇洒,毕竟大泫国这么大,万一就遇到了熟人,顶着叶栖迟原来的模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所以她为了远离他给自己脸上动了刀。

他没亲眼目睹过,但他可以想像,过程会有多血腥。

他甚至想到,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自愈能力。

她却还是,义不容辞的做了脸部整容,彻底抛弃了叶栖迟的身份,变成了安泞。

“给你坦白的就这么多。”安泞看着萧谨行,“你还有什么疑问就问?我今晚一并回答你。”

“为什么要走?”萧谨行低哑的声音,问她,“当年没死,为什么要离开?”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了,事成之后,我们就和离,和离时你给我足够的财富,我们一拍两散。但显然,你觉得我在骗你。到今日,都还在以为我曾经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安泞也有些无奈。

萧谨行垂眸。

确实。

直到现在他都以为,叶栖迟曾经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

只是不想让自己受伤才会说得那般洒脱。

“所以,不是因为恨我吗?”萧谨行压下心里的难受,抬眸看着她,然后问她。

不是因为当年在牧歌城的城墙上他选择了放弃她,她一气之下,才离开他的吗?

“不是。”安泞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恨你,哪怕也有些心里不舒坦,毕竟面对生死,谁也不是圣人。但我理解你,站在人性的立场上,人都是自私的,选择自己深爱的人活命,人之常情。同理,如若哪一天让我选择你和傅星弋谁活命,我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傅星弋。”

萧谨行听着。

默默的听着。

所以叶栖迟是真的对他没有感情,才会离开他。

真的没有感情,才会连恨都没有。

“傅星弋是谁?”萧谨行问她。

从未见过,却从她口中,说了好多次。

“傅星弋……”安泞顿了顿,然后认认真真的告诉萧谨行,“她是安泞深爱的人。”

安泞。

萧谨行手指,颤抖。

“其实你早该知道的,我不是叶栖迟。”安泞看着萧谨行,以他的聪明,不可能不会怀疑叶栖迟突然的改变,“我是安泞,一个从异世来的人,本不存在于你们这个世界,阴错阳差魂穿来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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