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来了。

他叫龙璃禁军拦住其他人,不许谁靠近,他想要做什么?

陆如薇眼底生出一抹艳红的灼意,重重地咬住唇瓣,心头如火在缭烧。

却不知心为谁。

忽然,她透过重重禁军的叠围,似听见里面传来女子些微的声音,“李延玺,不要……”

那声音,似哭似泣。

陆如薇脑海里层缕不断缠绕着的思绪,骤然被打断了去。

怔怔地想了片刻,才记起——

李延玺,太子的名讳。

却鲜少被人唤过。

谁不恭敬称上一声“殿下”?

包括她。

但,沈骊珠却敢直呼其姓名。

也只有她敢这么叫。

陆如薇想,也许并非沈骊珠有多么大胆,只因那是太子愿意让她那般唤自己。

太子迷恋这个女子,她不是不知道,在三个月前沈骊珠嫁予二哥的那个夜晚,她就偷听得了一切。

但,陆如薇从未想到,二哥一死,太子就从京城赶到金陵……

他就那般爱她?!

可,那里是灵堂,还停着她二哥的灵柩!

他们怎么能……

陆如薇咬牙想往里头闯,“让开,让我进去!”

却有寒冽刀光落在她脖颈上,削断了一缕青丝,“擅闯者,死!”

青丝滑落,像是冷冷的嘲讽说,再有下次,落下的就是你的脑袋。

陆如薇心头恨极而笑,眼尾盈漫出泪光——

这是她的家,她二哥的灵前,却不允她进去,天下间竟然有这样的道理?

李延玺——

君夺臣妻,这样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你就不怕被世人耻笑吗?

她学着骊珠,在心上嘶喊,可她到底不是骊珠,却也只敢藏于心上。

可,陆如薇忽然又想。

就算君夺臣妻又怎么样,前一位被夺入宫的女子,不就是今昔光艳六宫的贵妃娘娘?

二嫁之身,照旧荣宠不衰,尊贵一生。



一片素白的灵堂里。

时间倒回至一刻钟前。

“沈骊珠,孤在问你,说话。”

骊珠不答,太子修长的手掌便重重握上她这段时日越发尖细雪白的下颌,又问了一遍。

连一个字都不曾增减。

她仍是不答。

“好,好!”李延玺心头有怒火也有疼惜,怜她伤痛,怒她糟蹋自己的身子,此刻见骊珠连求生之志都淡薄,好像要一心追随陆亭遥而去,情绪也难免被嫉妒裹挟。

他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才道:“陆亭遥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么,沈骊珠?”

“既然如此,你应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孤心悦你,你不是不知,那在你求死之前,不如允孤一次,嗯?”

下颌被男子的长指重重攥上,眼前那双狭长美丽的眸子又暗又炙,他嗓音漫过了丝微微粗重,像是怒极,又像是被裹上浓烈的欲。

李延玺确是怒极。

早知如此,他当初放手做什么?

哪怕她恨他,怨他,也总好过这样半死不活!

“不说话?好,那孤便当你答应了。”

满地余烬与素白纸钱里,骊珠被太子抱上那张香案,供奉着的果盘被太子衣袖拂落,碎瓷摔落一地。

溅起的瓷片在浅碧眼前划过,她终于从本该远在京城的太子“从天而降”的震惊里惊醒过来。

“太子殿下,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浅碧一急,想要上前护主。

李延玺却冷冽含怒,嗓音蕴了丝暗哑,头也未回地命令道:“朱弦,带着她一起滚出去——”

朱弦垂下冷艳眉眼,态度含着恭敬,应道,“是,殿下。”

“你……”浅碧回头,有几分不可置信地道,“原来是太子的人?”

她刚转过头,问出这句话,旋即便是一哑。

朱弦纤白的手从绿裙少女身上几处大穴拂过,将浅碧的哑穴以及其他穴道都封住,然后只用了一只手便轻轻巧巧拽着浅碧出去。

远离灵堂后,朱弦才给浅碧解开穴道。

浅碧怒视着她,红着眼冷冷地道了声,“叛徒!亏得小姐待你不薄……”

朱弦蹙了下眉,道:“骊珠小姐待我很好,我铭记于心,但我从来都是东宫暗卫,是奉殿下之命守护在骊珠小姐身边,何谈叛徒二字?”

浅碧却抬起袖子狠狠擦了下眼睛,不再跟朱弦废话,转身就走。

朱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你去哪里?”

浅碧未曾回头,咬牙道:“太子不是好人,三年前,他就曾害过小姐,我不能让小姐待在他身边,我要去保护小姐……”

“赶走殿下,然后呢?”朱弦冷艳道,“让骊珠小姐继续跪在二公子灵前,不吃不喝,形同傀儡?”

“浅碧,殿下是在救她,你想你家小姐死,就尽管去阻止,我必不再相拦。”

浅碧终是步子一顿。

慢慢停下。



朱弦带走浅碧后,灵堂再无碎声和他人。

“好,现在没有旁人了,阿姮,我们继续……”

她的腰本就纤细,如今更是一掌可握,李延玺扯落骊珠的腰带,她终于挣扎起来,却被太子冷笑着攥住腰身逼问,“嗯?不是一心求死么,怎么,阿姮原来还在意这具身子?”

支撑着人活下去的,除了爱,还有恨。

恨吧。

孤宁可你恨着。

也不愿见你逐渐枯死。

以此恨,换她生。

素白绸带跌落在地,扬起微末烟尘。

在骊珠素衣纤薄的细颤里,李延玺的手探入她身下衣裙。

终于——

她喉间漫出了丝低哑的泣音,“李延玺,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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