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走到慕瓷身边，指节挑起她的下巴，弯腰盯着她一侧白净脸蛋上的红痕。
“被人打了都不知道还手？”
慕瓷看着霍行涧镜片下的眸，心里一阵堵得慌。
她蹙眉，偏头躲开了他的手，“以后买车这种事，还是你自己来吧。”
她把宋昭的手机塞到霍简辞手里，后退半步。
霍简辞这个时候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跑到霍简辞身旁。
“妈咪！”
慕瓷不想霍简辞看到自己脸颊上的巴掌印，主动拉住了霍简辞的手，“走吧，不早了，妈咪带你去吃中午饭。”
慕瓷拉着霍简辞，转身欲走。
霍行涧拉住她的手，把她重新拽了回来。
他弯腰，镜片下的眸深不见底，“慕律师，亏你还是律所合伙人，公众场合被人恶意中伤，你就这么一走了之？”
慕瓷蹙眉，“霍行涧，是你让我来陪你买车的。”
她的声音带了几分不自知的埋怨。
如果霍行涧没有和温嘉禾结婚，或者说，如果他结婚，没有跟她有牵扯。
那么今天这件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任由她说的天花乱坠，她小三这个名头，也是摘不掉的。
慕瓷推开了霍行涧拉着自己的手，“阿辞，我们走。”
她拉着霍简辞，离开4s店。
霍行涧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起来，他看向宋昭。
宋昭瞬间紧张起来，“二，二爷，我就是替嘉禾抱不平而已，要不是刚才那个女人勾引你，你怎么可能被她骗到店里买车！”
霍行涧呵了一声，“巧了，她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倒贴的。”
他掂玩着手里的手机，递给宋昭。
宋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接过手机。
可手还没碰到，霍行涧忽然松了手，手机掉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宋昭吓了一跳，本能后退了两步。
老板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吓的魂都飞了。
“二，二爷，您消消气，”他谄媚道，“我这就让她去给慕小姐道歉。”
他看了眼宋昭，“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给慕小姐道歉！”
宋昭不服气，“我凭什么道歉！明明是她先破坏别人家庭的！”
“你！”老板气的不行，想甩巴掌却又下不去手，只能偷偷瞥了眼霍行涧的神色，在发现霍行涧丝毫没有要松口的迹象之后，他咬了咬牙，毫不客气一巴掌甩在了宋昭脸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一把抓住宋昭的手，“赶快跟我去给慕小姐道歉！”
他几乎是拖拽着宋昭，去追慕瓷。
宋昭被拖拽到门口，气的甩开了老板的手，“李总！如果是别人，你让我道歉我绝对不会吭一声，但唯独她不行！”
“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不道了。”
霍行涧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李老板，你员工培训的挺有职业操守。”
他走到李老板身边，手在他肩膀拍了拍。
那力道，李老板觉得自己的肩膀，隐约有脱臼的迹象。
他霎时间脸都白了，强忍着疼痛谄媚道，“二爷，您说笑了，这件事真的只是意外，我保证一定说服宋昭跟慕小姐道歉！”
霍行涧睨了他一眼，“道歉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警察了。”
他走的时候，意味不明的瞥了眼宋昭。
宋昭莫名觉得背脊有些凉，吓的一阵哆嗦。
……
慕瓷跟霍简辞打车回了公寓。
回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改大门的密码。
霍简辞趴在沙发的座椅靠背上，眨巴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妈咪，你把密码换了，爹地是不是就进不来了？”
慕瓷嗯了一声，“今天周末，妈咪只想跟小阿辞在一起。”
霍简辞抱住慕瓷的脖子，“可爹地进不来，肯定会很伤心的。”
慕瓷沉默了半秒，“你很怕他伤心？”
霍简辞点点头。
慕瓷盯着小家伙认真的脸蛋，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是霍行涧打来的。
她犹豫了片刻，没接。
“那就晚点儿再让他进来，”慕瓷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这样总可以了？”
霍简辞忧愁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她点点头，在慕瓷的脸颊吧唧了一口。
慕瓷转头看了眼门口，心里莫名沉甸甸的。
她心不在焉的看了眼手机，之后两个多小时，她再也没接到一通电话。
她有些失落。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手机再次亮了。
这次不是霍行涧，是一个陌生号码。
慕瓷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是之前在4s店遇到的宋昭。
她接通，电话对面的抽泣声瞬间传来，“慕小姐，今天中午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只是想帮朋友出头。”
慕瓷沉默了半秒，“霍行涧让你来跟我道歉的？”
宋昭没否认，“我工作已经没了，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会被赶出江城。”
慕瓷想了下，“那就赶出去啊，我又做不了主。”
宋昭差点被慕瓷一句话给憋死。
“慕瓷，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了？”她羞愤不已，“你破坏别人家庭，我只是好言好语劝你几句，你现在竟然要对我赶尽杀绝，你不就是仗着二爷喜欢你吗？”
慕瓷坐在沙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鬓角。
“我是律师。”
她哑然，“要是同情心泛滥的话，很难为我的委托人做辩护。”
慕瓷那答非所问且轻飘飘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宋昭。
宋昭隔着电话咬牙，“你的意思，是你不原谅我了？”
慕瓷眯着眼睛，“还有别的事吗？”
没等到宋昭的回答，慕瓷就把电话给挂了。
三十秒后，慕瓷收到了短信。
连着十几条，毫无例外都是宋昭污秽不堪的字眼，骂的一句比一句难听。
慕瓷看着那些短信，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就在她打算把证据保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宋昭发来的最后两条消息。
【慕瓷，既然你要对我赶尽杀绝，那就别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你就等着被网暴，身败名裂吧！】
慕瓷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发慌。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一则新闻置顶在了新闻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