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洗完澡出来，看到慕瓷呆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他走过去，“李缙的电话？”
慕瓷抬眸，声音有些哑，“赵阔没了。”
霍行涧目光一顿，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感觉到意外。
“以赵阔的行事作风，十有八九会为了明哲保身，去找沈建成，并且威胁他，”他走到她身边，“你害怕赵阔没了，更难扳倒沈建成？”
慕瓷攥着手机，“我没想到沈建成下手会那么狠。”
霍行涧视线温凉，“一个能亲手害死自己手足，并且让自己的妻子死在监狱的人，在他眼里，身边的所有人都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可以随时被放弃。”
“他最在意的，只有自己。”
慕瓷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把手机递还给霍行涧。
霍行涧没接，“不开心？”
慕瓷索性把手机放在了床边，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原本从赵阔口中，应该能查到不少东西，现在线索全都没了。”
霍行涧一语中的，“就算赵阔上了审判席，你也查不到跟沈建成有关的东西。”
慕瓷一愣，本能抬头，撞进男人眼底。
“为什么？”她抿唇，“沈建成的手，还不至于伸那么长。”
男人淡呵，“他手伸不伸得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赵阔还有一个重病在床的老母亲，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沈建成在托人照看。”
慕瓷呼吸猛窒，瞬间了然。
事到如今，不管赵阔是自愿赴死，还是真的是意外，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阔的母亲如今还活着。
沈建成或许会看在赵阔没了的面子上，善待他的母亲。
当然，又或许不会。
慕瓷犹豫了下，原本想顺着赵阔母亲这条线索，说不定能问出点东西，可想到以沈建成的行事作风，如果她问了，是不是又会害死赵阔的母亲？
她捏了捏眉心，“阿辞醒来了吗？”
“应该还没。”
霍行涧的语调四平八稳，“学校的事我已经联系好了，等后天周一直接送她去学校就行。”
慕瓷嗯了一声，起身去了浴室。
……
沈家别墅，客厅。
沈建成坐在沙发里，脸色阴沉无比，旁边地上都是他发怒摔碎的家具。
佣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旁边，大气不言出一声。
管家期期艾艾道，“沈总，我们真的没在赵阔的家里找到您要的东西，说不定……他根本就是哄您的。”
话落，沈建成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茶壶，直接砸了过去。
“不长眼的东西！要你干什么吃的！”
他愤怒无比，“滚！”
管家被砸到脑袋，血流如注，却还是屁滚尿流的捂着脑袋立场。
宋芷害怕的蜷缩在沙发一角，背脊僵的笔直。
“沈总，”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恐惧，主动攀上了沈建成的手臂，“您别生气了，赵阔人既然都已经没了，肯定威胁不到您。”
话落，沈建成就给了宋芷一巴掌。
“我能不生气吗？”
他脸色阴沉无比，“赵阔人是没了，可他手里有当初清水湾项目，我让他办事的录音！只要这样东西一天没找到，我的脖子上就悬着一把刀！”
宋芷脸颊迅速浮肿了起来，她捂着脸从地上艰难爬起，眼睛微红跪在沈建成脚下。
她手搭上沈建成的腿，声音格外娇媚，“沈总，对不起，是我不识趣，只要您能开心，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低头，把脑袋跟小猫似的在沈建成腿上蹭了蹭。
沈建成低头看着膝盖上乖顺的女人，像是一只在怀里把玩的宠物猫。
有点趣味。
他脸上的表情稍微好看了点，抬手扣住宋芷巴掌大的脸蛋，轻轻摩挲了下。
“你倒是听话。”
他呵了一声，“看上那个包，让管家陪你买回来。”
宋芷乖巧点头，主动起身坐在了沈建成的腿上，纤细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
她娇滴滴道，“沈总，虽然我不能为您分忧，可我总觉得，赵阔跟了您这么多年，虽然平日里性格比较大大咧咧，可也不是会背叛您的人，他……会不会是受到了别人的挑拨？”
沈建成手毫不客气的搭上宋芷的大腿，掐了一把。
“什么挑拨。”
他冷笑，“他平日里嚣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这次闹的太大，把沈锦荣一家的骨灰挖出来给扬了，我要是不解决掉他，以后止不准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
宋芷瞳孔紧缩，身躯瞬僵。
她跟在沈建成身边这两年，隐约知道一些消息。
比如，沈锦荣和沈建成是兄弟。
再比如，沈锦荣是慕瓷的父亲。
只不过她怎么也宋芷没想到，赵阔扬了骨灰的人，竟然会是慕瓷的父母。
她其实打心眼里，对慕瓷这个女人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因为同样是女人，并且都喜欢过同一个男人，可霍行涧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停留在她身上过，她不甘心。
另外一方面，是女人对女人最单纯的妒忌。
宋芷想的出神，直到沈建成的手顺着她的衣服摸了进去，她才回神。
“沈总，现在还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
沈建成的手戴着扳指的手，直接扣住了宋芷的下巴，像在把玩一个物件，“跪下好好伺候我，我要是开心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另一只手扣住宋芷的脖颈，往下摁。
宋芷被迫屈膝蹲在沈建成面前，她抬头看着面前鬓角有些许白发的男人。
她指甲死死掐上大腿，直到感觉到疼痛，才缓缓俯下身。
半刻钟后，沈建成近乎瘫软靠坐在沙发。
他抬手摸了摸宋芷的脸蛋亵玩，“我听佣人说，你这月胃口不太好，经常呕吐？”
宋芷瞬间紧张起来，“我每次都有吃药。”
沈建成看着宋芷紧张的模样，笑了一声，“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指节摩挲着她的下巴，“下午我让助理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要是真怀了，就生下来，我养得起。”
宋芷手在身侧死死攥拳，脸上却露出了甜蜜的微笑。
她低头，抚摸自己的肚子。
自从郑琼死了之后，沈建成为了打造自己爱妻的人设，这些年一直都是单身。
可私底下，他身边从来没有缺过女人。
宋芷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
至于孩子……
她虽然贪恋沈建成如今的权势地位和金钱，却也不会蠢到用孩子绑住沈建成。
他这种极端自私的人，永远都只会考虑他自己，即便有了孩子，她也没可能成为沈太太。
更何况，她还不想成为第二个郑琼。
……
霍行涧陪着霍简辞换衣服，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慕瓷还没出来。
他折返回卧室，刚准备敲浴室门，手机忽然响了。
司衍隔着电话问，“赵阔真没了？”
霍行涧拿着毛巾擦头发，“你找人去一趟赵阔的公寓，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司衍嗤，“沈建成做事滴水不漏，你觉得他能让赵阔这种人留他的把柄？”
霍行涧沉默了半秒，“清水湾那块地皮，四年前出事的时候，有人看到赵阔在现场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