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嗯了一声，“他跟沈建成在一起？”
沈铭摇头，“早在三天前，我爸就已经把沈耀送出国了。”
“那你……”
慕瓷原本是想问，沈建成能把沈耀送出国，那么沈铭自然也会安排。
沈铭眼尾挑起笑，“他让我自己选，是走还是留。”
毫无疑问，沈铭选择了后者。
“那你现在找我过来，是想帮沈建成说情？还是想拖延时间？”慕瓷蹙眉，“如果是拖延时间，你不应该找我。”
慕瓷现在其实很紧张。
因为如果沈建成也潜逃出国，那么不管她有多少证据，也没办法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沈铭唇瓣溢出淡呵，他发动车辆，调转车头。
慕瓷瞬间紧张，“你做什么？”
“我爸的保镖都是从黑市上弄来的，他们手里有家伙。”
沈铭睨了她一眼，“事发突然，霍行涧和司衍带的人不多，可能会很危险。”
慕瓷看着车辆驶入国道，本能的抓紧了安全带。
一个小时后，黑色宾利驶入郊外一片空地，从车内可以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中央有一大片水泥铸的私人停机坪，上面正停车一架飞机。
飞机螺旋桨摆动，声音震耳欲聋。
沈建成站在飞机面前，旁边站着一群黑衣人，拿着家伙跟霍行涧对峙。
而霍行涧带来的人，手里是没有家伙的。
沈铭把车停在不远处，并没有选择下车。
“阿瓷，”他忽然转头，阻止慕瓷下车，从车的中控抽屉里拿出来了一把匕首，塞进慕瓷手里，“你把它拿好。”
慕瓷没反应过来，“你要做什么？”
沈铭勾唇，“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在我爸眼里，我这个没有沈家血脉的儿子，对他来说到底重不重要。”
他忽然倾身，拥抱了慕瓷。
慕瓷攥着掌心的匕首，难得没有挣扎。
车外，沈建成和霍行涧双方人马对峙，没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时，慕瓷挟持着沈铭从车上下来。
沈建成看到沈铭的瞬间，脸色明显冷了下来，他的手微微收紧，随即抬手示意驾驶员关掉引擎，螺旋桨的声音随之停止。
他冷笑，“沈铭，你幼不幼稚？”
沈建成一眼就看穿了沈铭的小把戏，沈铭却心里不是滋味。
“爸，你走不了的。”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有些红，“我妈很久之前就跟我说过，说希望我能劝你回头，可我知道，你是不会回头的。”
沈建成呵了一声，“有些路，不是你想往回走，就有人给你把路铺好的。”
很多时候，一旦迈出脚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除非死。
慕瓷白净的脸蛋浮现一丝愠怒，“如果犯了错，就要一条路走到黑，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法律的存在了！”
“法律？”沈建成轻笑，“法律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的！”
慕瓷往前逼近半步，“只要你在这片土地之上，那么你就要受到法律的约束，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你走不掉的！”
沈建成撑着拐杖，忽然哈哈笑了两声，“南瓷，你还真是跟你父亲一样，愚不可及。”
“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慕瓷的情绪被激怒，霍行涧第一时间抓住了她的手。
他安抚她的情绪，“冷静一点，我已经通知警方进行航空管制了，就算他坐了直升机，也离不开江城。”
早在来之前，霍行涧已经做足了准备。
慕瓷眼底的血红被她压制下去，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
这时，警笛声响起。
沈建成对于这道声音并不陌生，甚至也不害怕。
执法人员把沈建成带走的时候，他仍旧是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态，期间路过沈铭，沈建成稍微停顿了下脚步。
“我能再听你喊我一声爸吗？”
他微笑，“我怕进去后，好些日子都听不到了。”
沈铭瞳孔瞬间放大，止不住的错愕。
“爸。”声音喊出来，沈铭的声音哽咽的不像样，眼睛也红了。
沈建成笑着抬手，戴着手铐的手拍了拍沈铭的肩膀，他什么话都没说，可沈铭却从他的眼里，读懂了一些只有两个人才能懂的情绪。
他的肩膀却因为沈建成的动作变得佝偻起来，直到警车离开，都没能直起来。
慕瓷看着远去的车辆，心里沉甸甸的。
沈建成虽然被抓了，但是所有的一切才将将开始。
回去的路上，江城下起了雪。
在圣诞节浓厚的氛围下，街道上行人欢声笑语，而刚才在郊外发生的那一幕，仿佛只是慕瓷做的一场梦。
直到回到南苑别墅，司衍拿着资料摊开到她面前，她才回神。
“这段时间收集到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司衍道，“清水湾的案子里，李姗姗一家的四条人命，沈建成早就安排好了替罪羊，还有当时搜查到的工人遗体，最多只能算是工程事故，而且因为沈建成给了家属一大笔抚恤金，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不予追究，至于其他的证据，也都被沈建成洗的差不多了。”
人命，他找了替罪羊。
至于公司的一些账务问题，也有专门的首席财务官顶。
“而且沈建成一早就准备好了律师，”司衍皱眉，“这场官司，可能会是我有生之年接触到的，最难打的官司。”
“难打也要打。”
慕瓷看着资料上的照片，呼吸都变得紧促起来，“我一定要亲自把沈建成送进监狱，哪怕赢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
霍行涧抓住慕瓷的手，“我陪你打。”
好一顿狗粮。
司衍扯了扯领带，“反正话我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你们看着办吧。”
……
沈建成被抓的第二天，这件事就被人爆到了网上。
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在猜测，沈建成这次被抓的原因。
有人说沈建成本身就是周扒皮，公司账务不干净，所以才被抓。
也有人说，是因为他作风不检。
可任凭大家怎么猜测，始终得不到肯定的答案。
而慕瓷这边，为了让沈建成的证据链完整，她连轴转了三个通宵，彻夜不休的查看相关资料，而且还搜集了部分相关证人的证词。
开庭前一天，慕瓷还是没有把握。
霍行涧把小阿辞哄睡着，回到卧室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茶几上的小女人。
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霍行涧走过去，轻手轻脚靠近慕瓷，把她抱放在床上。
刚躺进去，慕瓷就醒了，她很快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向茶几上的卷宗。
“我资料还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