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涧敞开的衬衫里，胸膛上的抓痕清晰可见。
“昨晚的人是你……”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素白的脸蛋一阵青一阵白。
他竟然骗她！
“不然你希望是谁？”霍行涧掌心捏住她巴掌大的脸蛋，嗓音沉哑无比，“齐先生？”
慕瓷不知道齐先生是谁，她只知道，自己昨晚下了很大决心。
她出卖了自己。
她羞愤交织，无数次沦陷在丧失的理智里，她厌恶那样被霍行涧调教出来的自己。
她咬牙，推开霍行涧扣着自己下巴的手，“好玩吗？”
欺骗她，羞辱她，把她当猫一样逗弄。
慕瓷眼眶有些红，她指节死死的攥着被子，恨不得将被子扯碎。
“我以为乐在其中。”
霍行涧悬空的手顿了下，站起身单手插兜，“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都讲究等价交换，用你拥有的，换你想要的，很公平，不是吗？”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慕瓷，镜片下的眼眸毫无波澜。
用你拥有的，换你想要的。
慕瓷盯着霍行涧，好半晌才开口道，“所以，霍先生可以放过沈家了吗？”
霍行涧没回答，“收拾一下，去公司上班。”
说完，他就走了。
慕瓷抱着被子蜷缩在床头，目光落在旁边的枕头上。
那上面，有一滩水渍。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不是眼泪。
……
慕瓷离开酒店的时候，发现浴室里已经放好了她要换的衣服。
还有她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涂过药。
尤其是脚背。
前几天陪着霍行涧参加姜老爷宴会的时候，她的脚被草坪的杂草刮到，虽然伤口很小，但因为她是疤痕体质，所以很容易留下痕迹。
是霍行涧帮她上的药？
他到底想干什么？
慕瓷想不明白，脑袋也乱作一团。
他不喜欢她，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像他这种人，生下来就不需要爱情。
慕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掐了把自己的脸，“慕瓷，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情你都熬过去了，这件事对你来说，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到霍行涧什么时候对她失去了兴趣，她就自由了。
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
慕瓷离开酒店的时候，沈铭打了电话过来。
“阿瓷，谢谢你，”电话对面，沈铭的声音带着由衷的感激，“沈家没事了。”
慕瓷怔了下，干巴巴道，“没事就好。”
“你声音怎么了？”
“我……”慕瓷有些紧张，“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匆忙挂断电话，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恍惚了好久才低头拦车。
车辆在公司门口停下，慕瓷站在楼下大厅，给霍行涧发了一条消息。
她的工牌被消磁了，进不去。
发完消息后，慕瓷原本是想去趟洗手间，却刚好碰到了公司的两个同事进电梯。
“哇，没想到霍总结婚的事竟然是真的！”
“可不是！霍总跟姜小姐看起来可真般配！”
两个人拿着手机从慕瓷身边走过，脸上八卦的表情难以掩饰。
结婚？
慕瓷下意识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热搜。
【霍氏集团总裁婚期将近】
慕瓷点进去，首页是姜澜发的一条微博动态，【爱情最好的样子，大概就是虽然生活充满了琐碎，可只要看到你，所有的疲惫都会一扫而空，霍先生，期待下个月我们的婚礼。】
文案下面带了一张图片，是从姜澜的视角拍的。
对面的男人拿着酒杯，虽然没有露脸，可是个人都看出来他是霍行涧。
评论区有人问，【霍总怎么不回应？】
姜澜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他不玩社交账号，你们别为难他了。】
一瞬间，评论区炸了。
姜澜虽然是姜家大小姐，平日里在社交媒体都是人淡如菊的人设，可平日里还是会拍一些封面杂志，粉丝基数也是有的。
慕瓷翻了很久，才从网友口中知道了姜澜和霍行涧的婚期。
下月底。
慕瓷攥着手机，有些恍惚。
霍行涧一边面不改色的跟自己的未婚妻准备结婚，一边却还把她当作玩乐的对象。
“叮——”的一声，电梯门忽然打开。
霍行涧穿着黑色的衬衫和长裤，跟着一名公司的老总出来。
慕瓷抬头的瞬间，跟他四目相对。
他随口道，“去开车。”
慕瓷看着他走向门口的背影，忙收回手机进电梯，去车库把车开了出来。
之后大半天，纯纯工具人。
慕瓷先是把霍行涧送到了一家老字号谈生意，然后又跟着他去了楼盘视察项目，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又追去了夜笙。
等忙完一切，已经晚上九点多。
霍行涧从夜笙出来，慕瓷抱着他的西装，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跟在身后。
见他停下，她忙道，“要现在回去吗？我去开车。”
她转身朝车库走，霍行涧抓住了她的手。
“车钥匙给我。”
慕瓷怔了下，下意识把车钥匙递给他，“你，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霍行涧呵了一声，“你怕？”
此时此刻，霍行涧俊美冷淡的脸上，似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像是放纵，又像是肆意。
不同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霍行涧，今时今日的他，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那种平易近人的感觉，让慕瓷觉得似曾相识。
曾经记忆中有个大哥哥，也这样宠溺的看着他。
霍行涧从慕瓷手里拿过车钥匙，拉着她的手走到车旁边，把她塞进副驾驶。
慕瓷紧张的要命，“霍，霍总，还是我来开吧。”
她想下车。
霍行涧阴沉着脸把她摁进副驾驶，掌心扣着她巴掌大的脸蛋，“是在车里再来一次，还是把开车的权利交给我，你自己选，嗯？”
他的唇瓣刮蹭着她的耳廓，酒气侵袭。
慕瓷沉默了两秒，缓缓把自己缩回了座椅靠背。
霍行涧勾唇笑，“乖。”
他用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拉上车门后，径直坐进了驾驶室。
车辆发动的瞬间，慕瓷本能抓紧了扶手。
下一秒，车辆宛如离弦之箭直接飞了出去，强大的后坐力让慕瓷后背紧紧贴上座椅靠背，她眼睁睁看着跟车前的距离越来越近。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车辆距离只有一米距离，即将撞上去的瞬间，慕瓷紧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