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大乱之兆吗
黄昏的最后一丝辉煌渐渐隐没，天地一片宁静，徐徐清风吹来，树叶轻轻地摇动。
在特定的条件下，其实紫龙参不光是能激发地脉形成，也能补充特别之人的气息。刚才林立看得清楚，胖子在拿着紫龙参的时候紫龙参的紫气被胖子吸收了一点点。由此看来，卢相国那边是有人具备真命天子的条件的，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是卢相国本人。但是一般人只能望参兴叹，因为这紫龙参对一般丝毫没有用处。不知道卢相国得知紫龙参凭空消失会是什么样的恼怒表情。想起来这个林立就有一种隐隐地快慰。
离帝京还有百里之遥的距离，林立也无心此时驾云赶去。思虑了一会帝京情形，便边看风景边和胖子嬉笑聊天。胖子这么久没和少爷这么惬意地自在过了，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回来后又有了少夫人在侧，现在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十分兴奋。两个人一路嬉笑怒骂，欢声笑语，快活异常。
白杨绿柳，官道宽阔，过了几个岔路口。本来少见人行的路上，渐渐人多起来。行脚客商，骑马坐车，大队小行的。有的还呼朋唤友的相互招呼，邀请到前面的通州地界喝上一杯。当然有更多的是逃荒要饭的流民。衣不蔽体，面有菜色，瘦骨嶙峋，扶老携幼，时不时的有孩子饿的大哭的。看起来凄惨非常。流民每年都有，但今年似乎更多更早。林立和胖子也没了嬉笑的兴致，只是无可奈何地暗暗发点银子，还唯恐被流民围住。来到帝京，想来官府皇家会解决这些事情吧。总不能看着人被饿死。
通州，最临近帝京的州府。自然热闹非凡。林立和胖子进了通州城人口最多的酒楼天然居。要了两碟菜一壶酒慢慢地喝着。胖子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林立漫无边际地想着，听着天南海北老客的奇闻怪谈。
几倍酒下肚，什么样的事都会将出来。什么哪家的小寡妇养了汉子，什么妓院红楼的姑娘最漂亮，什么孝子贤孙的善举，什么地界的官员豪绅有多奢侈刻寡。有一则见闻让林立感乐兴趣。
“我给你说张爷啊。我待过的那村前些时候经常会少些鸡啊鸭啊的，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有小贼偷盗。慢慢地开始丢大牲口。牛马都开始丢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牛马都丢了还怎么耕田？于是就接连有人报告官府。”这说话的人是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膀大腰圆，粗犷无比，一口关陇腔调，声音高的时候能震的酒杯都发颤。
“哪有什么，说不定是偷盗团伙所为。让捕头明察暗访，抓获就是。绅士名流之家不会亏待了官老爷的。”张爷是个干瘦的老头，一撮山羊胡。喝了一口酒，说话慢条斯理，一口京腔。
那大汉咕嘟嘟喝了几大口酒一抹嘴就说：“哎呦，我的张爷，要是真是蟊贼所为也没什么了。问题是开始丢失人口了。陆续几家的小孩都不见了。娘们家整天在村里村外哭天嚎地的。发了疯地找。结果还真找到了。”那大汉看起来粗犷老实，这时候见大家都支着耳朵听他说话却是故意卖了关子。
那张爷却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说“看来是个大团伙啊。敢贩卖人了。要是让景王爷听说必是大怒的。”说到景王的时候，那张爷兀自拱了拱手，得意非常。其他人似乎知道这张爷的身份，一起附和点头连连称是。
那大汉也是赶忙附和说“景王爷是咱帝国的贤王啊，人家都说这爷是佛爷转世的。可怕的是竟然不是凡人所为的。是。。。。”那大汉拉长了音调，四周打量了一圈，压低了声音说“僵尸。”四周轰然一声，似乎为这个意外答案惊吓住了，然后就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那大汉清了清嗓音，四周平静后，很得意的说“婆娘们结伴出去找，无意在乱葬岗发现了掀开半边的坟，有半只小手露再外边。叫人一挖，原来二个小孩子都被吃的没剩下多少肉了。那坟里的主已经浑身白毛老长，有的都快黑了。官府到了一把火就把那僵尸烧个干净。至于其他的孩子，官府已经贴出公文招道士和尚去寻找了。至于后续，我就不知道了。”
众人听完个个表情不一。议论纷纷。
“诸位，说起来，俺也有桩见闻。比这还不可思议。”一个鲁地口音的大汉也开口说起来。众人一听比这还稀奇就屏息静听。
“说是我三表舅的村子郭家寨上的事。一家妇人，马贼袭村的时候把她掠走了。她不知想个什么办法逃了出来。从那地方到我三表舅的村子郭家寨有百十里的路程。那妇人逃出后一路惊惊惶惶地急忙往村方向赶路。一路又惊又怕，饥渴无比。离村子十里的地方有一大片荒地。天黑的时候她路过那里，就见前边有火光一堆。”
那大汉一连说了这么多，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妇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发现是个老太婆正在野地里煮东西吃。也不知道煮的是什么，香气四溢，馋人非常。那妇人饿的正走不动，就到近前讨饭吃。那老太婆也不说话，连头都没抬地给妇人盛了一碗。妇人饿的正急，三两口吃喝完了，还是饿的厉害。趁老太婆转身抱柴禾的时候，她自己偷偷去盛。没想到竟然捞出了一只人手。”
四周人又是轰然一声。都无心吃饭了。大汉自己似乎也感觉恶心，停了一停。“妇人吓的急忙大跑，一口气回村。告诉了村子里的人。众人一起去那地方找时，除了一堆灰烬和半只啃得面目全非的胳膊外，那老太婆影都没有了。那妇人自然是不肯说出曾经吃过鬼婆的饭的。那以后的日子，妇人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就是。。。。。”大汉说话的声音渐渐压低。一个小伙子伸着脖子听地正入神。那大汉伸头过去猛的大声说：“想吃人肉。”小伙子吓得陡然缩回了脖子。众人哄笑里带着些恐惧。“过了三个多月，好像是七月十五那天夜里十二点。妇人突然要生了。接生婆过去接生下来，一看那孩子，吓的妈呀一声就跑了出去。喊来许多人过来。口里不停地说妖怪妖怪。原来妇人生的孩子浑身黑毛，血目獠牙，哭声如野猫嘶叫。只是那妇人和妖怪孩子都没找着影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大汉坐下，大口大口的灌酒。
众人听完议论纷纷，后怕不已。林立听完眉头紧皱。这妖怪弄个鬼子要做什么？若为祸人间，少不得要除掉它。
胖子早就听地入神。这时候听这么说，不相信叫嚷说：“我才不信呢。不会是那妇人跑到深山里，哪只猴大王看中了她把。”众人一听，哈哈大笑。恐怖气氛一扫而空。
“也不可不信啊。敬鬼神而远之。况且佛家又有天魔一说。天魔附体，人变成魔。端的是很可怕的。”一个年近半百的儒生说。“要说附身。我听说南疆一地的村子，突然全村的人都狂性大发，相互砍杀。等到官府调兵过去。人都死光了。那可是真惨啊。把胳膊拧下来就吃，头砍下就啃。全村死绝。据说现在方圆十里之内不敢过人。凡有大胆靠近村子的，都找不到人了、谁也不敢去村子里探查。你说可怕不可怕？”
“谁说不是呢？听说有些地方大旱三年了。吃人的地方多着呢。听说吃人的人都在半夜会变成野狗出去刨死人的坟。还会咬死活人。还有的地方淹死了多少人，孽龙作怪啊。一个人引头，众人纷纷开始讲各地的诡异事件。
难道各地就乱成这样了吗？林立暗暗地想。国之将亡，必处妖孽。难道这帝国李家天下真的要亡吗？这些是大乱之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