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台上的太上长老怒喝一声。
刚才还近乎疯狂的白煜猛然惊醒,倏地止住脚步,身后的火焰也随之消散。
他失态了……
凌越嘴角斜笑,冷眼看着这一切,这正是她想要的。
既然白煜如此猖狂,那便让他在众目睽睽下撕去那层伪装,让他感受一下跌落神坛的感觉。
白煜已然清醒,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所有人,无论是应邀前来的,还是白家自己人,无不以一种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有人甚至还一边看着自己,一边用手掩住嘴巴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一定是在嘲笑我,一定是的。白煜撇过脸,不敢直视这些目光。
惊慌与心虚让他乱了分寸,完全没了判断,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鄙视自己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凌越和白河的圈套,我一定要杀了他们。白煜愤恨的看向凌越。
这场对战,毫无疑问,白家败了。
作为东道主的白家,总要有人出来整理局面。
啪啪啪……
掌声再次响起,只见白家二长老走下高台,率先带领众人鼓起掌来。
周围的人随即应和,演武场上再次沸腾起来,掌声雷鸣。
输人不输阵,千年大族的气度不能丢,这便是白家的姿态。
不就是输一次么?白家依旧是白家……
二长老来到场地正中,取出一枚空置的纳戒,神识一动,直接将千目鼎、乾离明音鼎还有那块泉武铁收进纳戒中。
这个纳戒并未认主,无论何人都可通过神识任意取放里面的东西。
“哈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这位小友还真让老夫震惊,看来我们丹师界又多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真是可喜可贺。”二长老朗声大笑,落日的余晖映照在他的眼睛上,散发出嗜血的渴望。
说着,二长老亲自将那枚纳戒套在凌越的手上,与此同时又不着痕迹的在凌越的手腕上捏了捏。
当手指按压在凌越的腕骨上,指尖微微捻动,凌越有些心虚,眼角悄然瞥向二长老,暗自腹诽:这老头儿是什么境界?灵王还是灵皇?莫不是他已经看看穿了自己的身份?细想一下,白河当时只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子,难道白家有什么秘法,可穿透这层禁制?
心虚,无比的心虚……
想到这里,凌越更加紧张了。尴尬又不是礼貌的冲着二长老笑了笑。
一息,两息,三息……
二长老终于松开经凌越的手腕,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继续客气了几句,这才平静的走回高台。
在白家最重要的丹王祭礼上,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各自散去。凌越也同白河一起回了学院。
“怎么样,查清了没?”月色正浓,此时已经接近午夜,白家议事厅里坐满了人,就连久不管事儿的太上长老也坐在首座上。
一中年男子站在大厅正中,恭敬的说道:“凌越,来自下方阳武大陆,年十三,八星灵师,轩南学院外院的学生,半个多月前刚来苍极城,是名F级佣兵……”
白家到底是五大家族之一,也就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就将凌越查的差不多了。
“就这些?”二长老眸色一冷,问道。
“因他来这里时间不长,所以资料有限,明日属下便去阳武大陆继续追查。”那白家侍卫躬身答道。
二长老摆了摆手,语气阴冷的说道:“不必了,一个下方大陆来的F级佣兵,能有什么根基,找机会处理了。”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凌越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随时都可捏死。
这只蝼蚁必须捏死。十三岁的三品丹师若任其发展,对白家这种炼丹家族而言,将是莫大的威胁。
“是。但若白河灵君阻拦呢?”那名侍卫踟蹰不前,不知该如何处理,毕竟白河乃是白家嫡系,若真对上了,可不是他这个侍卫可担待的。
“杀……”说话的是太上长老,眼光一寒,并发出凛然杀气。
刚才还是一片朗月清风,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妖风,忽然狂风四起,乌云密布,将所有月色遮掩……
轩南学院教员宿舍内,白河将自己卧房旁的小房间收拾出来,对着凌越说道:“你暂时住在这儿。”
看白河一脸正色,凌越也猜出一些,她可并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多年的摸爬滚打,那些人心险恶她还是知道的。
今天众目睽睽下狠狠抽了白家一耳光,那些白家老头岂能放过她?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最起码,在千目鼎交还给白河的那一瞬间,看到白河发自内心的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凌越点了点头,也没多问,直接走了进去。
狂风呼呼的吹,疾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
忽然,一扇没有关好的窗猛然被吹开,一个黑影乘着冷风跃了进来。
“谁?”黑影刚一落地,白河接踵而至。显然白河一开始就蹲在凌越的门口守着。
黑暗中,两人迅速交缠在一起。
灵力暴涨,五彩斑斓的灵技刹那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内炸开,借着这些微弱的光,凌越看见一颗小小的黑痣。
“住手。”凌越大声喊道。
瞬时,二人都僵立住。
白河右手一挥,桌上灯霎时燃起,将房间照的通亮。
三人,三角,六只眼睛相互对视。
“圣子殿下深夜来访,不会是为了那块泉武铁吧。”白河展现出一贯的微笑,俊雅中带着一丝痞气。
夜辰冷然瞥了一眼白河,并未回答,反而转向凌越说道:“我们谈谈。”
凌越并没多想,直接点头。虽然夜辰进来的方式有些不太礼貌,但好歹今天是帮了自己的。那就谈吧,反正就算今天不谈,迟早也要谈的。
白河看了看夜辰,有些不放心,干脆拽了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二人中间。完全没有避嫌的打算。
夜辰没想到白河居然会来这么一出,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冰冷的说道:“单独的。”
“我是她大哥,不用避嫌,有什么就说罢。”白河相当自信,拿出那把红色折扇在胸前扇了扇,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