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檀眉头微蹙，接过肖晓雯递来的手机。屏幕上和何主任起争执的人虽然离得远，面目有些模糊，但依稀能看到轮廓。
肖晓雯解释，“这个人我前两天就在医院门口见过一次，鬼鬼祟祟的。虽然离得远，我没录到他们说的内容，但是我耳朵里听到他们提到坍塌、之类的词。”
“发给我，我让人查查这人是谁。顺着这个人也许能找到新的线索，对调查这件事有帮助。”沈岁檀自己动手，把肖晓雯的微信打开，找到了自己，把视频发了过来，然后才将手机还给肖晓雯。
肖晓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岁檀对旁边的高个子男人说：“麻烦你最近保护她保护得小心点，最好是24小时地盯着。你是住宿舍是吧？附近有男生住的地方吗？”她问肖晓雯。
肖晓雯说：“有啊，我们隔壁那栋楼就有空房子。”
沈岁檀又重新对那高个子男人说：“你最近就住那儿吧，房租的事儿，我让霍承景给你报销。”
高个子男生毫不犹豫地说：“我明白。”他看了眼肖晓雯的脚踝，问：“肖小姐，你脚伤好一点了吗？”
肖晓雯动了动，“好点儿了。”
“那我先离开了，放心，我会一直暗中保护你。”
肖晓雯盯着男人的背影良久，才慢慢收回视线。
那段视频沈岁檀已经收到了，她正低头把东西转发给霍承景，并且给对方发了语音，讲明情况，问他能不能查出这个人是谁。
肖晓雯盯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一脸严肃的侧脸，小声感慨，“被人爱着真好。”
沈岁檀刚把手机收起来，听她这么说，微微扯了扯嘴角，“既然有人保护你，你就安心吧。视频上这个是谁，得查了才知道，有结果了我会跟你说的。”
说完，她说：“那我就先走了。”
肖晓雯还是定定地看着她。
沈岁檀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有话找我说？”她看了眼旁边的小吃摊位，“行了，我陪你聊会儿吧。正好我今天晚上不想做饭，你介意跟我一起吃碗炒粉吗？”
肖晓雯还是一脸傲娇，但头摇得很快，“可以，陪你一起吃吧。”
沈岁檀扶着她，走向最近的摊位。把她安排在折叠桌边坐下后，她走到摊子前看了一圈，对这家老板说：“一碗炒河粉，加俩鸡蛋……肖晓雯，你呢？”
肖晓雯说：“我也是。”她拿着手机起来。
沈岁檀摆摆手，“别来了，坐着吧，我付钱，当我请你的。”
肖晓雯又嘟着嘴坐回去了，“就当是你对我的补偿吧。”
沈岁檀付完钱，拿着手机走过来，笑着反驳：“我欠你什么了？我补偿你什么？”
肖晓雯重重地哼了一声。
沈岁檀在她对面坐下，“我看你心情不好，就不跟你计较了。”她拿出纸巾把桌面稍微擦了擦，也给肖晓雯递过去一张只，边问：“怎么了？跟你那男朋友分手了？”
肖晓雯点了点头，“嗯。”
“哈？这可不关我的事儿，你别怪我头上。我说要把你的事情告诉他，就只是纯粹说说而已。”
肖晓雯说：“我没怪你呀，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哦，单相思。”沈岁檀点点头，“表白过没？”
肖晓雯说：“没有。”
“喜欢就去表白，你不表白怎么知道别人喜不喜欢你？”
“没这必要了，我们的差距太大。”
“哦。”沈岁檀耸耸肩，不说话了。
肖晓雯又感慨，“真羡慕你，能被人这样爱着。你男朋友不止让人保护你的安全，连我这种小人物都能因你沾光，受到了保护。好像连林桑桑那边他都安排了人。”
老板的第一碗炒河粉已经好了，端过来放在沈岁檀面前。
沈岁檀没客气，从筷筒里抽了根一次性筷子，边把筷子挤出来，边微笑着说：“不是我男朋友，前男友。”
肖晓雯疑惑地问：“前男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因为他还爱着我呀，虽然分手了，他放不下，想跟我复合，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纠缠我。”
说完，沈岁檀低头吃了口河粉。
“你在凡尔赛吗？”另一碗河粉也送过来了，肖晓雯却没胃口吃，她的表情可以算得上无语，“还有，既然分手了，那你凭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地接受他对你的好？”
沈岁檀吃完了两口河粉，才停下，“那怎么了？他对我好又不是没有目的的，他的目的是挽留我。如果，我真的很喜欢一个人，我也会放下矜持，去追求他。哪怕他对我没有意思，没有感情，短时间内不给与回应，只要他不觉得厌恶，不明确的拒绝，我都会坚持追的。并且，我不认为我的追求是种付出，我反而会认为在这种单向的感情里，我是得利者。因为是我心里感受到了爱，并且率先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走了，在这个过程中只有我是快乐的。他如果不回应，我会得到单份快乐，如果有一天他回应了，我就可以得到双份的快乐。”
肖晓雯盯着她，“单方面的喜欢，会得到快乐吗？”
沈岁檀边吃东西，边上下打量她，“我会，你……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不会。我想过，主动追求他的。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他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一厢情愿被他知道了，他会觉得很可笑，我害怕被羞辱、被嫌弃，怕这么好的人，最后我连朋友都没办法和他做成。我也怕，他就算愿意跟我交往，但因为是我主动的，他从此就看轻我，觉得我是倒贴的，低贱的。除此之外，我还会害怕我们的身份差距，害怕他家里人对我的意见。”肖晓雯越说声音越低，她感到不解，抬头问：“但你为什么不会有这些担忧呢？你的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吗？”
“……”
沈岁檀低头巴拉了好几口河粉，吃完咽下去，抽了张纸，稍微擦了一下嘴巴，才说：“谈个恋爱而已，你想的也太多了吧？还考虑身份，考虑家人……你怎么不把你俩将来孩子的名字也一起考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