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公子见程鸢不排斥自己纷纷坐在了她的身旁跟她套起了近乎。
“那郡主也太厉害了吧!”
“可不是嘛!那毒医我听说都是个老头了,我们郡主才十几岁,我们郡主这可不是厉害这么简单这可是个天才啊!”
程鸢在这一声声的夸赞中渐渐迷失,与那群公子哥们交谈的那叫一个欢乐。
而这一幕全都被季砚尘看在了眼中。
就连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慕先提醒估计手都怕是要被碎瓷片给割破了。
“你去!把她给本王叫过来,就说本王有事儿找她!”
慕先看了一眼那笑的合不拢嘴的程鸢,
“是!主子。”
随后来到程鸢面前行了一礼:“郡主!我家王爷叫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找您商量。”
程鸢这头儿聊的正火热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摆了摆手。
“你告诉你家主子,我这会儿没空,一会儿等得空了我在过去。”
慕先在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会儿,这两位祖宗估计又要吵架了。
他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家主子面前,有些不敢将程鸢的原话告诉季砚尘。
“她怎么说?”季砚尘问道。
“郡主说……她现在没空,说有什么事儿,一会儿再说。”
季砚尘他眼神瞬间一沉,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慕先见此情形只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过了好半天,季砚尘腾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径直走向了程鸢那边。
“本王还以为郡主是有多忙呢?原来只是忙着跟人闲聊啊。”
那群公子哥们一听到季砚尘的声音,赶忙起身行礼。
“参见摄政王!”
程鸢本来跟其中一个小帅哥聊的正欢呢,就连酒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此时被打断,着实有些不开心。
就季砚尘这尊大佛往那儿一杵,这群小帅哥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程鸢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摄政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我不都说了嘛一会儿过去,王爷竟然还追了过来,真是扫兴。”
季砚尘被气笑了,随即将眼神扫过了那几个官宦子弟,声音冷沉的说道:“都给本王滚!”
程鸢见他这个样子顿时也来劲儿了。
“都不许走!”
这几个人顿时吓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低垂着头互相用眼神交流着自己是要走还是要留?
季砚尘:“本王说,滚!”
最终两方权衡之下,他们还是更怕季砚尘更多一点,只能听着他的话,滚到了远处。
程鸢被气坏了自从他们从永肃国出来以后,季砚尘动不动就对她不一直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
“季砚尘!你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让他们走?”
“就凭本王是摄政王,本王让他们走,他们就得走。”
程鸢气的站了起来,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那我还是郡主呢!”
“那又怎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程鸢不想再搭理他,准备直接去往那几个小帅哥的地方,再跟他们继续刚才没聊完的话题。
却不成想季砚尘竟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去?”
程鸢想甩开他,可季砚尘那只大手跟个铁钳一般死死的箍住自己的手腕儿,根本就挣脱不开。
“我去哪儿不用你管!”
季砚尘皱眉看向她想要去的方向,便正好看见了刚才的那几个公子哥。
随后二话不说拉着程鸢不顾众人的目光便朝着殿外走去。
就正巧碰见了刚进来的程毅。
程鸢仿佛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赶忙喊道:“爹!救我!救我啊!爹!”
程毅满眼疑惑。
“这是怎么了?”
季砚尘冷冷的说道:“老东西,你若是敢管,我就敢让你见不着长公主。”
这一句话让刚想要伸出手帮忙的程毅,顿时将手又缩了回来。
随后还不忘嘱咐道:“那个!鸢儿啊!好好听你舅舅的话哈。”
程鸢一脸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不是!她这亲爹居然为了他媳妇儿把自己家亲闺女给卖了呀!
“不是!爹!你可是丞相啊,你怎么被他给唬住了啊!快救我啊!”
程鸢这句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身体也被季砚尘拖得越来越远。
程毅无奈的摇了摇头,用一个眼神坚定的告诉程鸢自己的无能为力。
没办法,现在季若依已经回到了宫中,平日里他要想见他一面只能进宫,而这皇宫可是季砚尘的地盘,他若是不让自己见季若依,他还真没办法见不着。
就只能委屈了一下他的亲闺女了。
季砚尘拉着程鸢一路来到无人的地方,这才松开了她。
程鸢赶忙帮忙揉了揉自己被捏的发红的手腕。
“季砚尘!你发什么疯?”
季砚尘看着被自己捏红的手腕儿。但是有些后悔,仔细看才真不应该用那么大的力。
“你手腕没事吧?”
说着想要帮忙看看,可程鸢却将手腕直接背在了自己身后,根本不让他看。
“不用你假好心!”
“你看看你,你现在怎么说也是皇家的郡主了,大庭广众之下跟一群外男拉拉扯扯,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
程鸢此时突然眼圈一红,眼睛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水,眼泪似乎要夺眶而出。
“你说我!你还凶我!”
那委屈的小模样让季砚尘心头一颤,顿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本……我……你别哭啊!”
说着上前轻柔的擦拭着程鸢已经落下来的泪水。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凶你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哭了,别哭了。”
程鸢被他这么一劝反而哭的更凶了。
直接哇的一声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程鸢看似哭的很大声,但埋在自己怀里的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向上扬。
她带着哭腔大声的说道:“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郡主,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讨厌你!”
季砚尘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窘迫,他蹲下身刚想要去哄,可下一秒那哭声顿时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了咯咯的笑声。
季砚尘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
得!他这是又被这小狐狸给骗了。
程鸢将头抬了起来,脸上还挂着未落下来的泪,可面儿上却是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又被我骗了吧。”
季砚尘面无表情的盯着程鸢。
“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看着我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摄政王手忙脚乱的多有意思啊。”
此时,慕先从殿里走了出来,终于找到了他们二人,小跑着来到了自家主子面前。
“王爷!不好了,永肃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要与我们承安和亲。”
“和亲就和亲呗,有什么大不了?”程鸢实在有些不理解为何慕先会急成这个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可永肃那边要和亲的人选是程思雨!”
“啥!”程鸢一听到程思雨三个字比慕先的反应还要大。
她在心中回想着那日在皇城脚下的事情,怪不得程思雨那日要跟自己打赌,说自己一定会平安无事,原来是早就有后路了。
季砚尘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毕竟与程坚共事多年,对于他做事总会给自己多备条后路的习惯早已习以为常。
“那永肃那边有没有说他们和亲的人选是谁?”
慕先点了点头:“是永肃太子。”
季砚尘眼神顿时一沉,陷入了沉思。
程坚此时可并没有成功造反,而他又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丞相以他现在的身份哪有资格让自己的女儿跟一国太子和亲。
这个和亲机会估计肯定是他用一个巨大的条件换来的,而且不论条件是什么,肯定是非常不利于承安国。
季砚尘想到这里冷冷的说道:“走!去趟大牢。”
“是!王爷!”
程鸢知道季砚尘肯定是要去见程思雨,便立马也跟得上去。
“我也去!”
大牢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霉味儿与血腥气。
每一个牢门里面关押着都是一个个穷凶极恶之徒,有的被关的早已麻木,有的见有人来立刻上前求饶乞求。
季砚尘虽然知道程鸢的胆子很大,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被这场面而吓到,一直时不时的将目光瞥向身边之人。
几人来到了大牢的最深处,而这里大部分关押的几乎全部都是死刑犯。
跟外面那些不同的是这里异常的安静,因为里面关押的人都已经差不多处决完毕了。
在最后一个牢门内,程鸢终于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程思雨,她此时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天程鸢换下来的那件湿衣服,只不过现在也已经看不出来往日的模样了。
但即使是这样,身处如此狼狈的境地,程思雨还依旧保持每天打理自己的头发与面容,似乎早就知道她根本就不会死
见程鸢与季砚尘过来,她顿时便明白了时机已经成熟,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程鸢!我说过我会平安无事的怎么样?我赢了!”
程鸢翻了个白眼:“放屁!怎么?你手上的伤是好利索,不疼了是吧?”
程思雨听到这话,便立即想到那日被扎穿的手掌,下意识的将手藏在了身后,而后又发现自己这样多少有些丢人,尴尬的咳了咳,立即转移话题。
“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今日过来是有问题要问吧?”
季砚尘终于开了口。
“本王问你,永肃太子为什么要跟你和亲?你父亲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程思雨笑了起来。
“王爷!我这个人呢,心情一不好就想不起来事情,不如这样你们给我找件儿新衣服让我梳洗打扮一番,再弄些好酒,好菜,等吃饱喝足了,说不定我心情就好了就想起来王爷想要的答案了。”
季砚尘朝着慕先摆了摆手,示意让他去准备程思雨要的这些东西。
“等等!”程鸢立刻制止。
程鸢冷冷朝着一旁的牢头说道:“把门给我打开。”
“这……”牢头看了一眼季砚尘见他点头这才从怀里掏出了钥匙,将牢门打开。
程鸢走了进去,来到了程思雨面前。
程思雨见她过来,下意识的后退,直至退到墙根底下,无路可退后这才停了下来。
“你……干什么?”
程鸢嘴角一勾:“干什么?”
“啪!”随后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
疼的程思雨一声尖叫,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红掌印。
牢门外的慕先和牢头被这一猝不及防的巴掌也是吓了一跳。
那巴掌声在这空旷的大牢里都传出回声了,他们听着那声音都感觉到了疼,齐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程鸢!你干什么!”
程思雨缓过神来后,怒不可遏。
“打你啊!是你瞎还是刚才那巴掌不够疼啊!这都看不出来,要不要我在打你巴掌让你重新感受一下?”
程思雨双眼瞪大,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声音有些带着哭呛的说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那还真巧了!这世上还真就有我这种人,程思雨我告诉你,别人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看看这周围清醒清醒吧,你可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丞相府嫡女,你现在就是一个阶下囚,姑奶奶,我警告你,问你什么,就麻利的答什么?不然我就打的你这张引以为傲的脸,变成你此生之耻。”
程思雨知道自己将要嫁给永肃国太子,而这张脸是她日后能否在永肃太子面前得宠的关键,所以她这张脸绝不能毁。
眼神有些闪躲的说道:“你…要问什么?”
“还是刚才摄政王的问题,你爹跟永肃做了什么交易?为何永肃要与你和亲?”
程思雨吞吞吐吐的说道:“父亲当时答应永肃太子,若是帮他登上皇位,他就将我嫁给永肃太子,并且将承安的三座城池为我嫁妆。”
“可你爹现在不是没有成功吗?他根本没办法用三座城池做你的嫁妆,永肃太子为何还要娶你?你莫不是在这儿撒谎?我看姑奶奶刚才是打你打太轻了,是吧?”